诊完脉后,常太医眉梢蹙着,“将军怕是忘了二小姐身上有毒,常某曾言,便是用了解药,也要小心,待过月余才可算无事。” 谢云舟一脸冷凝,沉声道歉,“是谢某疏忽了。” “这是护心脉的丹药,将军等回附后记得让二小姐服下。”常太医接着笼灯观江黎神色,“切不可饮酒。” 谢云舟接过丹药抱拳作揖道:“有劳常太医了。” 常太医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车子渐行渐远轻捋胡须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大抵也只有江二小姐能让谢云舟如此失态,情爱这东西还真是不好言说。” 旁边侍从问道:“听闻谢将军同夫人是和离的,这怎么又……” “喜欢上了。”常太医的轻叹声缀在银白的月色里,声音都显得几分低沉。 不知是该说好还是不好。 - 江黎一夜安枕,次日睡到快晌午时才醒过来,看着屋内的陈设一时忘了自己在哪里。 侧眸间眸光落在了那株青竹上,才忆起,这是她自己的闺房,果然喝酒误事,连自己的住处都不记得了。 她抚着额头坐起,锦被滑落,凉意透着帷幔袭来,拂在她身上,惹得她轻咳一声。 金珠银珠听到动静快步走过来,掀起帷幔说道:“小姐醒了。” 江黎记不大清昨夜的事了,接过金珠递上的杯盏,边喝水边问道:“昨夜我如何回府的?” 金珠接过空杯盏,问道:“小姐不记得了?” 江黎摇摇头,“不记得了。” “是将军送小姐回府的。”银珠端来药碗,递给江黎,“小姐,喝药了。” “我无碍不用喝药。”这药都喝了几个月了,舌尖都是苦的,江黎实在不想再喝了,“我很好。” “不行,这药是常太医要小姐喝的,”银珠道,“小姐要乖乖喝了才是。” “常太医来了?”江黎不情不愿接过碗盏,闭眼,低头一口喝完,“几时来的?” “常太医没来。”银珠道,“是谢七送来的,昨夜小姐酒醉,将军不放心带小姐去了常太医那,为此常太医还责备了将军,说将军看管不言,这不,一大早将军便命谢七把药送来了。” “也怪奴婢们,昨夜未曾跟着,不然也不会让小姐吃醉。”金珠道,“小姐以后可不能再如此任性了。” “对啦,谢七都还说,将军一夜未免就怕小姐有个闪失。”银珠拿来衣衫,伺候江黎穿上。 金珠银珠一人一句,听得江黎都无法开口了。 后面银珠还讲了一句,让她心绪越发难宁。 “对了,昨夜将军惦念小姐可是在府门外静坐了一夜呢。”银珠道,“今早我瞧着他气色都有些好了。” 江黎听罢,手指微缩了下,侧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怕是又要下雪了,白日天气都这般肃冷,那夜里只会更冷。 他等了一夜,怕是也冻了一夜吧。 别有用心的关怀总会令人反感,但像谢云舟这般润物细无声的关心真真叫人招架不住。 江黎手伸进袖子里,问道:“那他今日在哪里用的膳?” “这奴婢不知。”银珠抿唇想了想,“听谢七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未曾用膳。” 未曾? 江黎水漾的眸子碧波又重了些许,直往外散,蔓延到了眼尾处,勾出的弧也不似平日的婉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