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卿看在眼里,笑在唇间,这种事只能当事人自己去领悟,这次她没催,亦没劝说,睨着江黎,静等她下一步的动作。 江黎再次放错了棋子,何玉卿含笑提醒,“又错了。” 江黎没了下棋的心思,淡声道:“不玩了。” 何玉卿推开窗子,探出胳膊,掌心向上接住飞扬的雪花,手指瑟缩了一下,“好冷。” 燕京城的冬日没有不冷的,今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年更冷些,雪下得也更早些。 这才入冬没多久,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场雪了,且一次比一次大,燕京城隔三差五一片白,像是浸了色似的,远远看去,如在画卷中。 金珠端来热茶,“小姐,暖暖身子吧。” 书房里热意有些不足,喝些热茶才好些,何玉卿双手抱着茶盏边暖手边说道:“快四个时辰了,人都要冻僵了。” 原本她是没打算管的,但是吧,她怕江黎太执拗,回头真把人冻坏了,心疼的还是她。 她这人不管过去多久,嘴硬的毛病还是有。 银珠也进来,轻声说道:“小姐,天都快黑了,要不让将军进来,进来后小姐是打是骂是跪,都随小姐。” 金珠附和道:“是啊,银珠说的对,进屋来好好说教总比站在雪里墙,不是。” 一人一语,江黎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道:“行了,让他们进来吧。” …… 谢七已经好久没站这么久了,全身僵住,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看了眼谢云舟,他比方才更不好。 之前脸上还有那么一点血色,现在倒好,一点也没了,眼睛绽红,鼻尖绽红,唇瓣却紫的吓人。 下颌不知是绷太紧的缘故还是其他,看着也像是僵住了一般,两侧的耳朵滴血般的红,冷白的脖颈也沁了抹红色。 “主子。”谢七唤了他一声,他似是没听到。 “主子。”谢七又唤了他一声,他这才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眼皮太重,眨都没力气眨,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主子您还好吧?”谢七焦急问道。 “……还好。”谢云舟用尽力气才发出声音,胸前的伤疤被扯动了,疼痛瞬间袭来,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下。 只能蜷,握起都很困难。 “主子天都要黑了,要不咱先回吧。”谢七担心他再站下去,命都会没,劝说道,“明日再来。” 谢云舟缓缓闭上眸,说道:“不走。” “那属下去给您拿件氅衣?”说着谢七欲转身。 “不必,”谢云舟打定主意,江黎见他前他便是这副样子,不加衣,不动弹,就这般等着。 他赌她不会那般狠心。 “可——” 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沉重的开门声传来,须臾,银珠走了出来,“将军请吧。” 谢云舟终于等来了,唇角轻挑想笑一下,才发现他连笑都不会了,脸颊也似冻住了一般,扯一下都是撕裂般的疼。 “好。”他脚尖微动,试着去抬脚,几次都没能成功,谢七扶住他,“主子,来。” 谢云舟这才有了些许力气,缓步地朝前走去,地上映出重重的脚印,最深的那个便是谢云舟的,他身子僵住了,几乎是摩擦着朝前走的。 不多时,身后映出一道冗长的擦痕,被踩实的积雪泛起淡淡的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