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机会。 荀衍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兔子,问江黎:“喜欢吗?” 江黎自然是喜欢的,上次荀衍送的那只,某日夜里跑出去弄丢了,她派人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 她一度很难过。 “喜欢。”江黎说道。 “来,你抱。”荀衍把兔子放江黎怀里,江黎今日穿的是大红色的氅衣,里面是白色的褙子,红白相间,衬得她肤色越发莹白,似那挂在天间的明月。 她对兔子爱不释手,一路上都是自己抱着。 谢云舟跟在他们身后,默默睨着,心沉了一次又一次,手指抠着掌心都抠出了红痕,严重的地方甚至都破了,溢出血。 他双眉拧到一起,一时不知到底是手掌更疼还是心更疼。手掌还能见,心藏着,早已千疮百孔。 江黎玩得很尽兴,没太注意谢云舟的动向,一直以为他就在身侧跟着,直到走出人群时才发现他没跟上。 江黎停住寻他,远远的看到他倾身扶起摔倒的孩童,对着孩童软语说着什么,孩童在哭,他看到身后有卖冰糖葫芦的,取出钱袋买了一根,递给孩童。 孩童破涕为笑。 这时孩童的母亲寻来,对谢云舟千恩万谢,谢云舟淡然的勾了下唇,转身朝前走来。 这幕同多年前的那幕重叠。 江黎被父亲责罚挨了打,一个人躲在假山后哭泣,眼睛都哭肿了,忽地,有脚步声传来,下一息,有人站定在她眼前。 那人穿着一件绣着竹叶花纹的青色衣衫,冷白修长的手指攥着一串冰糖葫芦,勾唇浅笑,道:“吃了冰糖葫芦可不许再哭了。” 后来江黎知晓,他叫谢云舟,是兄长的同窗。 …… 这夜他们未曾在灯会上久待,因为城东突然走水,事情发生得太急,人群顿时慌乱起来。 谢云舟护着江黎上了马车,又叮嘱金珠银珠回别苑后给她煮安神汤,随后转身混进了奔跑的人群里。 江黎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陡然提起来,她直勾勾凝视着,直到看不见人才收回了视线。 心隐隐不安,连荀衍安抚的话语都未曾听见。 回到别苑后的江黎心忍不住思索,灯会为何会突然走水,人为还是天灾?谢云舟今夜还能否歇息? 金珠见她一直未就寝,轻声劝道:“小姐时辰不早了,将军那里怕是没有消息传来,不若小姐先睡,奴婢等着,有消息传来,奴婢告知小姐。” 江黎又等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消息传来,派出去的人只说官兵封锁了东街,至于现下什么情况无人知晓,也没办法探查。 金珠再度规劝,“小姐,就寝吧,熬坏了身子,奴婢们会担心的。” 江黎也确实乏了,白日里忙着铺子里的事,夜里又逛了灯会,又遇到走水的事,疲惫如潮水般袭来,压得她不得不阖上眼。 但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滔天火势涌上来,烧的片瓦不留,急呼声不断,谢云舟奔走在火海中,被火海吞噬。 江黎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天方破晓,窗外氤氲蒙蒙,霜挂树梢,风袭来,簌簌飞扬而落。 金珠听到动静急忙走过来,“小姐醒了?” “嗯。”江黎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将军子时让人来传话,火已灭,他安好。”传话的是谢七,谢云舟知晓江黎难安枕,故此,派谢七送来消息。 江黎长吁一口气,道:“无事便好。” “小姐这般惦念将军,将军若是知晓,肯定很高兴的。”金珠淡笑道。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