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口织就一张又一张名为“鄙弃”的巨网,将她本就一直漏风的心脉高高兜起,随后大力而肆意地摇晃着。 醒来以后不见所谓的父亲,也看不见带她过去的叙之哥哥。 音音就聪明地没有多问。 她人在村里长大,但那粗陋的心思却能思忖出些东西来。 或许自己就是不讨人喜欢的。 否则,那么强势且思念父亲的娘亲为何不生前就带她投奔父亲,而是东躲西藏,最后藏在的小村子里。 音音是中午去见宗主的,现在醒了,已经到了傍晚。 她的粥熬得很浓,入口即化。 但她只仓促吃了几口,还要往顾皎皎那儿去。 顾皎皎的住处比内门还偏,但格外华丽。玉台金盏,飘摇着的窗帘都是上好的云隐纱。 音音不认识。 但这一切贵重地让她不敢触碰。 音音穿过正厅,她被带到顾皎皎的寝殿。 顾皎皎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娇气,看到她还皱眉,表情活灵活现:“怎么来得这么慢?” 音音不知道说什么。 顾皎皎把碗里的鲜牛乳喝完:“算了,来了就行,我告诉你,你从今日起,就是我的侍女了。” 音音已经做好准备。 并未惊讶。 顾皎皎不快活了。 她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起,心里就不快活。 她不能接近她的大师兄,更不能用那样的眼神看大师兄。 大师兄是她一个人的! 顾皎皎牢牢盯着音音。 她十五岁,带着可爱的憨态,眼睛圆溜溜的,看向音音的视线却别有意味,无人知,她看的是音音的躯干。 这个音音。 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是她父亲,沧海宗现任宗主的私生女。 更重要的是—— 她有一副看似病秧子,但养养就健康而有韧性的身体。 不像她,身子漏风。 再多的天灵地宝都养不住。 她可真让人羡慕。 老实站着的音音打了个冷颤。 顾皎皎收了笑,面色不再扭曲:“我的大殿地方小,可容不下你住,你还住你原来的地方,每日卯时初来,伺候我起来。” 音音惊讶。 卯时初过来? 她今日从外面过来,就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那她以后还需寅时起。 寅时……天上都是星星月亮。 “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 “那你今日先回去,看到你病殃殃的,就晦气。” 音音听话地离开。 此刻她已经彻底明白,顾皎皎不是好相处的人。 她性子横蛮乖剌。 屡次嫌弃她晦气,却又留她在身边。 这样的性子和行事作风,和她死去的娘亲真的好像。 音音不知,她一走,顾皎皎就发了病。 今日分别,华丽府邸中的顾皎皎一连做了许久的午间噩梦。 这次更是格外严重。 呼吸加促,手足失控,不成句子的话语从她口中流出,若不是侍女们知晓她的情况,定以为小姐已经疯了。 一旁服侍的侍女脸都急到流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