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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苏天寿愤然一脚,孟氏被踢的惨叫着飞出去,攥着烛台直直扑向苏离。

    针尖瘆人的寒光映入眼中,子溪倒吸一口凉气,一把将怀里的苏离推开。

    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她身体猛地一颤,惊愕地缓缓低下头,看着烛针完全没入胸口的烛台。

    鲜血迅速在淡紫色的衣襟上漫开,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一丝丝抽离,她瘫软在地上,烛台随之掉落,前襟上的血浸透了衣袍,啪嗒嗒滴下。

    苏离惊恐地看着她满身是血的样子,小身子缩成一团,哭的嗓音嘶哑。

    子溪颤巍巍伸手抚摸她刷白的小脸,“离儿不怕,离儿快走……”

    她全身发冷,手臂垂落在地上,眼前越来越黑,弥留中好像听见旁边吵杂的呼喊声,泪水从眼角连绵滑落,摸着被血水浸透的小腹,气若游丝般念着:“陈勉,夫君,对不起……”

    “表姑娘!”

    锦瑟三两步奔回来,抓着子溪的手臂摇晃,哭得泣不成声。

    苏天寿虎目震颤,声嘶力竭地吵嚷:“景玉呢?快叫景玉过来!快去!”

    锦瑟吓得魂飞魄散,踉踉跄跄地又朝门外疾奔,苍白的天地间,眼前仿佛还是一片炫目的血红,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眼睛昏倒在雪地里。

    从正院西北角到东院,横跨了整座定远侯府,雪后路滑,桃枝即使拼了命的狂奔回去也需要些时间。

    苏景玉正站在主屋门口同顺子说话,听到报讯后担心子溪受到伤害,一路施展轻功赶来,拢共不到两刻钟功夫,却已经天翻地覆。

    佛堂里鲜血遍地,满目狼藉,子溪倒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前襟处一片血红,身下的斗篷也是血迹斑斑,旁边倒着个黄铜烛台,锋利的烛针上血珠遍布。

    苏景玉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心头一颤,撩袍进门蹲在子溪身边,双指探到她颈侧,已经没气了。

    利器挑断心脉,神仙难救。

    大红色的袍子下摆沾染了血水,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痛苦、惋惜、愧疚的情绪接踵而来。

    十年前他还未离京时子溪便来了苏府,他欣赏她的乐观善良,虽然厌恶孟氏,却愿意承认她这个表妹。

    他后悔今早没有拦下她,让她遭此横祸,一尸两命。

    逢月与她感情深厚,把她当做亲姐姐一般,送嫁那日哭的那么伤心,好不容易又能与她聚在一起,他不敢想象逢月醒来后知道了会有多难过。

    陈勉临走时的托付,他终究是辜负了。

    “哥……哥……”

    苏离缩在一旁哭的断断续续,俨然已经吓坏了。

    苏景玉睁眼,蹙着眉抱起她,听见门外噼哩噗噜的脚步声转头急声道:“把离儿抱到东院去,喂半颗压惊药给她!”

    顺子轻功不及苏景玉,拖拽着桃枝一起死命奔来,远远望见锦瑟晕到在佛堂门口便知事情不妙。

    见到子溪满身是血惊的猛得抽了口气,回手挡住身后的桃枝,不让她跟过来,免得再倒下一个。

    从苏景玉怀里接过苏离塞给她,重复了主人的吩咐,倚在门边骇然喘息。

    空气中弥散着刺鼻的血腥气,孟氏从模糊的意识中醒来,看着子溪惨白的面色又哭又笑,抹去满嘴的血迹,手肘撑在地上仰头嘲讽道:

    “苏天寿,我们孟家又死了一个,如你的愿了!”

    苏天寿没有做声,双拳死死地攥着,惊愕的神色渐渐化为惋惜。

    子溪性子乖巧柔和,寄养在苏府这十年里,他的确不讨厌这个晚辈。

    何况她如今是鲁国公府的长媳,怀着身孕在苏府里死于非命,他无法向陈鸿举父子交代不说,这件事势必会震惊朝野。

    苏景玉听了桃枝的报信,赶来的路上便猜测孟连山进京为官的事因为苏天寿作梗而出了变故,冷眼扫过孟氏,缓缓抬眼看着父亲,怨愤地开口:“冤有头债有主,何苦连累无辜之人!”

    楚妈伏地痛哭,孟氏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再度挣扎着起身,散乱的头发遮住半张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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