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甫一出现,沈令立刻坐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眩晕和心跳加速,眼前蒙起一阵黑雾。 沈令不敢乱动了,手指无意识抓紧睡袋,静静等待这一阵不适过去。 早上起床头晕不舒服是正常的,这么多年沈令早就习惯了,平时他一直有注意慢起慢坐,倒不会太难受。今天大概是换了地方又起得急了,眩晕的持续的时间比以往长了些。 他按了按胸口,视线慢慢恢复后,往身边看了看,贺闻帆果然早就起了,连睡袋都已经被收了起来。 这次露营只是周末的一场小活动,不会玩太久,主要目的也是为了看月食,既然月食已过,那起床后也该慢慢收拾准备打道回府了。 沈令静静坐了会儿,心里有点不舒服。 虽然身体是疲累的,但总觉得没有尽兴,好像差了点什么,具体却又说不清楚,心里闷闷的。 不过两天一夜确实是原本的计划,周末过去第二天是工作日,大家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沈令摇摇头,起来洗漱过后,就着保温杯里的热水吃了药,在帐篷外却没看到贺闻帆的身影。 他给贺闻帆发了条消息问大家在哪,贺闻帆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令连忙接听:“喂?” “醒了?” 贺闻帆声音夹杂浅浅的笑意,像是在一场愉悦的聊天里突兀地接起电话,笑音都来不及藏,是出游时特有的轻松惬意。 沈令愣了愣,问:“你们在哪里呀?” 贺闻帆却说:“等我一下,我来接你。” “好吧……” 挂断电话,沈令坐在帐篷边缘,抱着膝盖,盯着地上不知名的小花看,心里更加郁闷。 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贺闻帆倒是玩得开心。 贺闻帆很快到了,穿着纯白的t恤在沈令身前蹲下,果然满脸笑意:“洗漱完了吗,去吃早饭?” “洗完了。”沈令回答得很乖,嘴巴却噘了起来。 贺闻帆一愣,大清早就闹情绪?谁把小朋友惹到了? “怎么了,不开心?”他笑着问。 “没有。”沈令说。 “没有不开心,但是嘴巴可以挂油瓶?” 沈令瞪他一眼,慢慢把噘起唇瓣抿了起来:“这下挂不上了。” 贺闻帆哭笑不得:“到底怎么了?” 沈令不是能藏事的人,和贺闻帆对视一会儿,就泄了气,“你们玩得这么高兴,怎么也不叫我啊……” 贺闻帆恍然大悟。 原来是觉得他们在背着他偷偷搞活动,没有参与感,不开心了。 贺闻帆捏捏沈令的手腕,笑得垂下头。 “你还笑!” “好好好,不笑了。”贺闻帆清了清嗓子,收敛笑意。 “我们没玩什么,”他说:“刚吃了早饭,在聊周边还有什么有趣的,说带着你去玩玩。” 沈令眼睛亮了亮:“真的么?” “骗你干什么,”贺闻帆笑道:“后面那片湖是市内最大的天然湖泊,等下去踩脚踏船兜兜风怎么样?” 沈令原本就意犹未尽,一听还能玩一会儿,整个人都明亮了:“好呀。” 贺闻帆笑着站起身:“先吃早饭。” 桌椅搭在湖畔,沈令在小马扎上坐下,宋晓就笑吟吟地递来一个二明治,沈令接过来,竟然还是热的,他连忙道谢。 “小沈同学,昨晚睡得怎么样啊?”郁季懒洋洋地问。 清风怡人,他戴着墨镜躺在草坪上,一派悠闲自在。 沈令点点头,嘴里包着二明治含糊不清地说:“很好,谢谢郁劳斯关心。” 陈宇也跟着问:“昨晚的月食看见了吗?真是漂亮啊,我看过的最漂亮的一场月全食。” “看见——”沈令捧着二明治,正想加入回忆的阵营,却发现自己好像想不起昨晚的月全食长什么样。 他歪了歪脑袋,呆呆地愣住。 贺闻帆掩唇笑了笑:“行了,先让他把东西吃完。” 于是沈令很认真地吃完了。 只是他想了半天都对昨晚的记忆感到模糊,确认自己没有看到什么月全食。 可昨晚贺闻帆叫醒他后,他明明很努力地睁大眼睛望着天空了啊。 怎么现在却像失忆了一样?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