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帆弓身,将两人分开些,他低头去看沈令的眼睛,沈令神思无比清明,静静回视着他。 他发梢湿濡,眉眼沾着浴室里带出的雾气,皮肤薄而白,嘴唇是很淡的粉色,不那么健康,但冲击性的美丽脆弱。 贺闻帆没忍住,俯身轻吻他的眉心,一触及分,而后向下贴在沈令耳侧,轻声问: “所以是故意的?” 沈令脊背骤然僵了僵。 绸质的睡袍极薄且柔软,贺闻帆搂着他的腰,像是没有阻碍得抚摸着皮肤。 他轻轻揉了揉沈令僵硬的后腰:“紧张?” 沈令呼吸颤了颤,将贺闻帆推开,明明睫毛还抖着,却以一种固执的目光和贺闻帆对视。 “不明显吗?”他尾音上扬。 贺闻帆便低笑起来。 是啊,特别明显。 从三天的等待,到和沈崇山见面,再到可以凭他随意进出的别墅。 沈令像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将一切关卡设计得既困难又轻易。 贺闻帆喟叹一声:“为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说,明明三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我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沈令问。 贺闻帆没说话,认真回视着沈令,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沈令垂下眼,停顿片刻:“因为我觉得,你更相信自己亲自发现的东西。” 贺闻帆一怔。 “虽然像谢城说的,你不在乎我的背景,我也相信如果我亲口告诉你,你一定会信我的话,因为你喜欢我。”沈令说。 他抬起头,“可如果真相是你亲自发现的,你一定会更加惊讶、坚定、深信不疑吧?” “沈、沈令……”贺闻帆眸光闪动,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因为沈令说得没错。 他确实是这样的人,比起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一直更加坚信自己亲自发现的事实。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负到不相信任何人的孤儿。 贺闻帆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这是他一直以来保持身居高位而警惕生存的法则。 他惊讶于沈令将自己内心这点见不得光的地方摸索得如此一清二楚。 但沈令是不一样的。 虽然荒唐,但如果是沈令说的话,贺闻帆知道自己一定会无条件的相信。 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所以你觉得,我不会相信你吗?” 沈令摇头,“我知道你一定会信我,但我想让你更震惊,更堂皇,更紧张。” 他睁着漂亮的眼睛,浅色瞳孔闪着朦胧的暗光:“当然,还想让你急一下。” 贺闻帆有些茫然了。 沈令笑笑:“因为我还是有点生气的,你调查过我,怀疑过我,还不告诉我。” “我是想等到最恰当的机会。”贺闻帆急着。 “那什么时候才最恰当呢?” 贺闻帆顿住了。 “如果你觉得时机很难选,那就我来好了。”沈令说,他点点贺闻帆胸膛:“这三天不好过吧?” 岂止不好过。 是难过得快要疯掉了。 他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陷在焦虑之中。 在不管怎么查都得不到半点沈令的踪迹时,贺闻帆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会再也见不到沈令。 直到和沈崇山见面后。 贺闻帆承认,那样得知真相受到的冲击,确实比沈令直接告诉他要强得多得多。 贺闻帆因冲击而怔愣。 但心底某个地方却隐隐涌动起来。 从前相处,他一直只觉得沈令单纯简单,像没长大的小孩子。 他从来不知道,沈令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沈令居然为了一件几分钟就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