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脸色很快一转,笑道:“今日你第一天出仕当差,等下叫上施二一起,中午去天香楼替你庆贺庆贺。” 程子安往前走着,赶紧道:“别,我第一天来,可要规矩些。官员们的午餐,我还没吃过呢。” 皇宫会给各部官员提供饭食。像是明九这样的纨绔,哪吃得习惯,几乎天天都在外面去吃。 明九哈哈笑道:“得了,随你吧。等你吃过一次,尝到好坏之后,你就知道后悔了。” 程子安说是是是,先去了管着官员应差孙郎中的值房,见里面空着,便退了出来。 明九在身后跟着探头,拉着拉转身前去吏部蒋尚书的值房,压低声音道:“喏,肯定在里面,每天早上,必来请安。” 程子安只当没听到明九的奚落,理了理衣衫,目不斜视在门口站定,作揖施礼:“下官程子安,前来应差。” 蒋尚书同弓着要的孙郎中正在说话,两人一并朝门口看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蒋尚书笑呵呵同程子安打了声招呼,对孙郎中道:“去吧。” 孙郎中施礼退下,走出门看到明九也在,脸上的笑就退了几分,不过到底不敢给他看脸色,毕竟两人都是郎中,明九还有个相爷祖父。 程子安只当没看到明九偷偷冲着他,快撇到脚下的嘴,客客气气去同孙郎中办好了一应事宜。 明九就一旁做甩手掌柜,闲闲看着。等出了门,明九笑道:“等拿了俸禄,你总得该请一次客了吧?” 官员的薪俸并不是密事,像是程子安这种工部最小的官员,也就是水部郎中,一年的正俸,加俸,炭敬冰敬等各种五花八门的补贴加起来,差不多在一千六七百两左右,实属于高俸禄了。 程子安看着手上的差遣令,笑道:“你知道我的俸禄几何,你看着吃吧。” 明九这时账到算得快了,问道:“你还住在贡院那里?去问施二啊,楼务店有官员的补贴呢!” 京城寸土寸金,楼务店的差使,就是负责廉价房出赁,保证官员住得起,还有穷困的百姓能得到便宜的房子住,差不多等同于后世的廉租房。 楼务店里面利润丰厚,人人抢夺。施三爷是户部侍郎,施二才得了这个差使。 程子安道:“我得空时再去寻施二,贡院住习惯了,也懒得搬,到时候让施二将补贴给我就行。” 明九呵呵笑,道:“这你恐得去找施侍郎了,施二可没那本事,替你要到楼务店的补贴。” 并非是施二没本事要到补贴,而是程子安这个状元郎,却进了工部的小郎中,没这个本事。 工部的门都没进,程子安已经亲眼目睹到了一堆官场的复杂。太阳升起,天气逐渐热起来,他拿帕子擦了擦汗,望着工部的大门,与明九道了别。 进了工部,程子安拿着差遣令,先去工部水部,去拜见负责水部的顶头上峰,侍郎孔凛直。 孔凛直年约三十岁出头,从太学算学班考进了工部,这些年一直在工部,从郎中升到了侍郎。 水部事务繁重,已有五个郎中,加上新到的程子安,一共六个郎中,一个侍郎。 孙凛直的值房们开着,程子安在门口见了礼,他从案桌后抬起头看来,问道:“咦,程状元找我何事?快进来坐。” 程子安心里呵呵,他真是从天而降了,狗吏部知道他来,却没将此事告诉给工部。 兴许是告诉了,比如圣上同工部魏尚书交待了声,他却没能将此事传达下来。 哪怕是圣上钦点的又如何,一个小郎中,不值得谁多费心思。 程子安进屋奉上调遣令,孙凛直愣住,接过去一看,难掩惊讶道:“你来了水部?” 可不是,都见鬼了。 程子安暗戳戳再骂了句,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是,下官初出茅庐,有不懂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