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晏清再次举剑指着凌空的白衣男人斥道:「她是为了我才走的,她没有遗弃我,是你,都是你逼的!」 盛如玄冷眼看着蓝晏清,低骂了句:「逆子。」他又朝蓝晏清隔空出掌,想教训那孩子,但这一掌却被一道无形罡风撞散。成慧大师朝他们的方向走近了些,念了句佛号后劝道:「虎毒不食子,盛檀越何必下这样的毒手。」 盛如玄浅笑揶揄说:「大师怎么也要插手他人的家务?」 智垣真人看成慧大师出面,眉心微结,她也看不下盛如玄、又或者说是习錚所为,本来此行她想见一见天人,期待着也许能遇上什么机缘,谁知道有妖魔上灵素宫来要人,那妖魔还不是泛泛之辈,所以她乾脆静观其变。随着事态逐渐混乱,她又想着若有机会帮上一帮,让灵素宫欠他们禪琳院人情也不坏,其他人心里想的大概也都是这样。可是现在局势已然失去控制,她想带着自家弟子走了。 余奉明和其他掌门、长老也体会到自己没有插手的馀地,恐怕还要折损在这里,抢在成慧大师说话后出声:「罢了罢了,又是家务事又是将我辈当作外人,我们镇海宗也不想再涉入了,这就走吧。」 话音方落,所有修士都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些心悸,镇海宗的余奉明率弟子们要飞下山,却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飞得起来,连飞行的法器也失效,天边闪烁着微微的七彩光亮,也想告辞的智垣真人讶道:「这是障壁……」整个潢山的山头都已经被下了禁制。 这道禁制的源头就是盛如玄,他面上含笑,眼神却阴冷狠毒,如往常那样平和无波的说:「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余奉明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他话还没讲完,盛如玄周身浮现许多光丝,光丝如同细剑朝他射来,好在他随时都有所防备,立刻扔出一件法器防御,碗形的法器展开灵气罩住了他和身后弟子们,那好歹也是罕有的上乘中品法器,不料抵挡了几息后竟爆成漫天齎粉,余奉明又打出数拳才与那杀招抵销,只是练了铜皮铁骨的他,拳臂上也都留下血痕,皮开肉绽。 他吞了粒丹药疗伤,其他门派看了也惊疑不已。智垣真人有些悚然,对盛如玄喊话:「我们与你并无仇怨,你却要对我们赶尽杀绝,难道你以为自己不会有事?若我们倾力对抗,纵然你有分神期修为也讨不了好。」 其他人帮腔怒斥:「就是,仗着你那片破镜子能做什么?」 盛如玄瞟她一眼道:「这宝镜再怎样都是飞升成仙的灵素仙子传承给我的,大罗真仙来了我也未必会输。」 明蔚趁着这期间又恢復了断臂,他扫了眼蓝晏清,猜想那傢伙应该知道杨慕珂的下落,但眼下还是得先解决最麻烦的人。他慢慢释放自身洞虚期的威压,对上盛如玄有些忌惮的目光说:「那你就试试,虽然我不是什么真仙──」 「师父!」几乎要趴地的冯护吐了一口血,杜明尧已经像余奉明那样以法器和自身灵气护着弟子们,可他也有点自身难保,天上两名大能相斗,苦了他们这种修为不高不低的,其他前辈和各峰长老也都有些艰难的支撑着,饶是智垣真人那样的前辈,额际也已经满是冷汗。 林东虎同样脸色发白靠在邻殿的柱墩瘫着,心里暗骂正在斗法的那两个傢伙:「都是老不死的怪物,该死的、我可不想就这样没了命。」实际上他早就发觉情势不对想溜了,但是和余奉明一样察觉自己跑不远,现在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好像有千斤万斤的东西死死压着他。他不敢妄动,又远离了杜明尧的保护,只能瘫在原处用尽灵力护好真元,不过现在他汗如雨下、浑身抖个不停,要是更接近那战圈的话,说不定他已经震坏了筋脉、失禁昏厥、丑态毕露。 潢山上本来终年都云雾繚绕,现在却因明蔚和盛如玄互斗,看起来万里无云,天空比往常更炽亮,甚至无法抬头看一眼,不是那太阳耀眼夺目,而是相杀的那两者施展法术的缘故。 灵素宫的一切彷彿静止,周围山林也陷入诡譎的死寂。 护着女修们的徐卿荷长老止不住的掉泪,她并不想哭的,可身体克制不住,她哽咽哀语:「这究竟……还得……多久才能……」 杜明尧察觉她濒临崩溃,颤着手朝她扔出一个小瓷瓶,徐卿荷看出那是补药,也抖着手接过来服食,虽然缓了些,但还不知道得受多久的煎熬。 地面上动弹不得的眾修士,此刻彷彿比螻蚁还不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