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净的浴巾,踮起脚替他擦干了湿润的头发。 少年的视线全程追着她,一只手攥着她的袖子。 见他情绪逐渐好转,夏惊蝉意识到,真的不能放他一个人。至少,这段时间她必须陪着他。 晚上睡觉时,她给他捻好了被单,牵着他的手:“能睡着吗,今晚。” 许青空闭上了眼。 虽然在她身边能安心很多,但脑子里仍旧有太多混乱的情绪,只要一闭上眼就有无数画面闪回,悲伤沉甸甸地笼罩着他的世界。 他不想让她担心,于是说:“我没事,安心睡吧,晚安。” “晚安,许青空。” 许青空闭上眼,开启了属于他一个人的战争。 强烈的情绪弥漫了他全身的每一支神经的末梢,耳边有许多混乱的声音在喧嚣着。 面上依旧保持着不动声色的闭眼状态,内心世界却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他的肌肉绷得很紧。 他想到了小时候,母亲坐在轮椅上整日以泪洗面,他曾用力握着她的手,向她保证,会照顾好她。 可他没有做到,他照顾不了母亲,照顾不了女朋友,他甚至照顾不了自己… 这样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有什么意义。 不,他就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让所有人失望,让自己失望。 一了百了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解脱。 …… 半个小时后,夏惊蝉重新坐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闭眼沉睡的少年。 他没有睡,她知道,他在竭力对抗着什么… 她偷偷溜下了床。 许青空察觉到小姑娘翻箱倒柜的动作,但没有睁开眼,过了一会儿,只觉有什么东西系住了他的左手腕。 是一条柔软的丝带。 她用丝带将两人的手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我答应过不会离开你。”她嗓音沉滞却温柔,所以如果你想离开,也请带我一起。” 少年仍旧没有睁开眼,手却攥紧了拳头,轻轻地颤抖着。 直到小姑娘柔软的掌腹握住了他,才逐渐软化他… 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溢出,融化在枕边。 夏惊蝉重新趴回他身边,如小猫一般,蜷进了他的怀里。 片刻后,许青空转身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 许青空开始变得无比黏人,哪怕夏惊蝉只是出门买个早餐,他都会在门口焦灼不安地等着她。 夏惊蝉知道他害怕什么,他怕她也像母亲一样消失不见,怕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美好和幸福,都如同小美人鱼的泡沫一样,虚幻易碎。 这两天期末考,夏惊蝉牵着许青空的手去了学校。 第一场考试,两个人的考场并不远。 夏惊蝉将许青空送进考场,告诉他,自己考完马上就来找他。 许青空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直到预备铃响起来,他才眷恋不舍地目送她离开。 开考半小时后就可以提前交卷,但她的古文史试卷文字量大,一道论述题就要奋笔疾书好几百字。 恍然间抬头,看到窗外少年瘦削疏落的身影。 阳光斜落在他身上,皮肤白得仿佛在发光,漂亮得让她不禁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笔下的试题。 许青空薄唇微启,用嘴型提醒她—— 认真做题。 夏惊蝉点点头,继续低头写字,时不时望他一眼。 少年倚在墙边,漆黑的眸子凝注着她的方向。 两小时之后,考试终止的铃声响起来,她将写满了文字的试卷交给了监考老师,拎着书包忙不迭奔出考场。 “你提前交卷了吗?都做完了?” “嗯,很简单。”许青空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你为什么用了这么久。” “喂,我们完全不一样好吗!”夏惊蝉轻哼一声,“你来做我的试卷试试,照样把你写到手软!” 许青空轻笑一声,牵着她一起走出去。 夏惊蝉知道,白天他的状态还不错,人前几乎没有任何异常。 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远处,夏沉光和钱堂姜他们几个走了过来:“闺女,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啊,听天由命吧。” 钱堂姜笑嘻嘻说:“你们文学院的考试,是不是写字就可以得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