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早在两年前,就谈论过一回妻女。 但当时楚青图否认了,薛昶也把林白青定义为了骗子。 而在沉默片刻后,楚青图手里的电话滑落,再默了片刻,他挂掉了电话。 电话里只剩一阵盲音,楚楚一听,也跟着嘟嘟了起来,喷了一嘴口水。 现在的电话还没有来电显示功能,也拔不回去,林白青和顾培也就只能等着。 林白青的心跳的怦怦的。 顾培竟然也有点莫名的激动。 因为通常情况下合成的雷化汞都是小颗粒状的晶体,而他那天晚上在实验室合成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特级雷化汞。 确实是指甲盖大小的白色晶体。 这个实验顾培头一回做,在做之前也没有找到过相关文献。 就证明他是第一个合成它的人。 但楚青图单凭他的只言片语就能推导出结果,可见他在化学专业有多牛了。 再看妻子,顾大军医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初娶林白青的时候,他可万万没想到,他的老丈人,会是一个化学大牛。 …… 再说薛昶这边的情况。 这是位于东疆的,一片沙漠中的绿洲地带。 湖水清清,白杨环绕,建于六十年代的红砖瓦房,因为干燥而晒的漆面斑驳的白墙上,[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大字依然鲜红明亮。 炽热而又明艳的阳光洒在屋子里,洒在一个满头华发的男人脸上,他缓缓举起一只手背上满是疤痕的手,摘下眼镜,一张褐黄,清瘦的脸上眼眶深陷着。 他穿的还是六五式的老军装,绿色都被洗褪光了,青不青白不白的。 膝盖和肘窝处还有缝的仔仔细细的大补丁,颜色是更旧的军装。 好半天,他一直沉默着,直到警卫科的人提醒:“楚工,您的电话已经挂掉了,您的电话权限也用完了,您看您……” 男人蓦然回过神来,去看电话,下意识伸手要抓电话。 警卫科的人提醒说:“您得先有批条才能打电话。” 这是基地,内部人员在没有上级给予的批条的情况下,是禁止跟外界通讯的。 男人在这儿呆了二十年,当然知道规定。 他点了点头,对警卫人员道了声辛苦,起身出来了。 穿过清扫的干净整洁的大院子,路过一排排紧锁的门,一直走到最后面,一间挂着蓝色门帘的门口,颤了几番手,掏出一只小钥匙来打开铁锁,进了门。 一张行军床,一张办公桌,上面皆罩着一层薄薄的砂砾。 这是沙漠地带的常态,桌子几个小时不擦,就会沾一层砂砾。 床每天晚上必须要扫,否则沙子会咯的人睡不着觉。 他习惯性摘下抹布先擦桌子再擦凳子,请薛昶坐了,自己也坐到了床沿上。 将眼镜放在膝头,他竭力抑制着发抖的双腿,问:“真是……我的女儿?” 薛昶在工作中一点都不粗,凡遇事,胆大心细,为人果决。 但他在感情方面是个比较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因为他太大大咧咧,从来没有关心过妻子女儿,疏忽了她们,才会在她们死后那么难过,后悔。 在情感上神经大条,他也就不会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