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也热出一身汗。 主仆二人到了后山,王姝干脆坐在池边脱了鞋袜,将脚泡在冰凉的池子里消暑。 喜鹊就在另一边洗瓜。 王姝算着时间,她在山上的清静日子不多了。再有四五日,就该到了回萧宅的时候。王姝还不晓得府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形。林氏随接人的下人回京以后,萧宅应该就梁氏独大。 以梁氏的性子怕是那口恶气没那么容易出,她回去也不晓得会面临什么。毕竟没了刘氏郑氏在,梁氏也没了林氏的牵制,出身低些的女眷极有可能成为她的出气筒。王姝琢磨着萧衍行后宅的人越来越少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她回去,是要带上三十篇佛经手抄本的。 ……淦!忘了这件事! 当即脚也不洗了,瓜也不吃了。王姝麻溜地穿鞋爬起来:“喜鹊,收拾东西,回屋。” 喜鹊正准备找个干净的地方切瓜呢,一看王姝这着急忙慌的,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快些。”三十篇手抄本,她的手速,不眠不休抄四天应该差不多吧? 王姝自己也不确定,她以前键盘打字手速倒是挺快的,但毛笔字就不一定了。鞋子随便穿穿,王姝跟屁股后头有狗追似的,火速跑回了自己的小院。 喜鹊背着一个瓜,怀里还抱着一个瓜,实在追不上,就在后头喊。 “别喊了。”莫遂拎着一只野兔子从草丛里钻出来,与喜鹊面面相觑,“人已经跑远了。” 喜鹊警惕地强调:“……我们小君没有偷跑出去。” 莫遂:“……” 四目相对,莫遂偏头,轻轻啧了一声。 顿了顿,他扭回头:“小喜鹊,你背篓里那个瓜,是孝敬给爷的吧?” 喜鹊愣了愣,自家小君没说。 “肯定是的。”莫遂觉得这丫头挺憨的,但憨得还挺好玩,“不然以你家小君一个人,能吃掉两个这么大的瓜么?必然有一个是孝敬。” 喜鹊不知道,她不敢乱给。想了想,她坚持说:“小君没说。” 莫遂:“……” 行,就当没说。 莫遂是出来打野位给萧衍行加餐的。虽说主子爷没说要吃肉,但下属们见他食欲不振日渐消瘦的模样,难免会担心。时不时会出来打个野味,做得好送过去,主子爷也不会拒绝。 此时兔子打到了,晚上做,他也该回去了。跟上喜鹊的步子,他道:“我给你抱一个?不重么?” 喜鹊摇摇头:“不重,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莫遂:“……”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喜鹊回到小院时,王姝已经端坐在桌前,开始了奋笔疾书。到了回去的最后时刻,自然顾不上字迹是否工整,能抄完就已经算好的。 王姝抄的飞快,手都要晃出残影儿来。 听见喜鹊回来,她头也不抬:“那瓜,你送一个去主子爷的院子。” 喜鹊把瓜送到萧衍行的院子时,萧衍行刚好在凉亭外面与穆先生手谈。花了不少心思,总算是将龟兹那边的势力收服。萧衍行也算是暂时松了口气。不过那些势力暗地里效忠萧衍行,明面上还是大庆的西北戍边军,正群龙无首,等着京城新派下来的戍边将领重新修整。 奔波了将近两个月,萧衍行也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一圈。 原先还有些健硕的身材如今都清瘦了,脸色也因为长期茹素或不食,变的苍白。毕竟韩老将军是外祖父,算外姓人。他又是皇子出身,中宫嫡子,自然没有为一个臣子守孝的说法。不过萧衍行虽没有刻意做正事儿,却也有几分斋戒的意思在,故意少食荤腥。 不过这人因着天生姿容太好,此番不仅没显得枯瘦,瞧着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憔悴。 莫遂接喜鹊的寒瓜时,他抬个头便瞧见了。 见莫遂脸色有几分兴然,便问了一句:“你家主子在做什么呢?” 喜鹊木着一张圆溜溜的小脸,对莫遂的取笑视而不见:“回主子爷的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