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这副打扮在她这里是过了关的。只见她手一抬,让王姝将佛经放到桌子上。 不一会儿,后宅的女子都过来了。 主要住的也不远,就在一个院子里。丫鬟出去转一圈,人就全叫过来。 叫过来意思也很明确,东西厢的屋子都住满了,没得空屋子给王姝安顿。王姝好歹是个妾,不可能安排跟下人同吃同住。那在座的妾室就势必得有人委屈一下,将屋子匀出一半来给王姝。 谁乐意匀?自个儿一个屋子住着多舒坦,谁乐意跟人分? 梁氏这话还没提出来,就有人事先说话了。 柳如慧头一个表明态度:“……妾是有哮喘症的,平日里等闲闻不得其他味儿。屋子也素来要宽敞的,不能被人挤着。姐姐知晓妾的这老毛病。家中如今正是困难的时候,妾也不想因身子骨虚弱拖累人。这般少些人跟妾挤一屋,也能省些事儿。” 梅氏也不遑多让:“妾的屋子是最小的,一个人住还嫌转不开身,安置不了两个人。” 轮到杨氏,她都懒得拿什么病不病的说事儿,她就明确表示不乐意。 这一圈儿话说下来,几双眼睛就落到了温氏的身上。意思也挺明白的,就只能她让步。温氏左看看梅氏、柳氏,右看看态度强硬的杨氏。一个两个的,都拿她当软柿子捏呢? 温家是比不上这些京城官宦之家高贵,但这里凉州府,是临安县。她温家如今已经越过了王家成了首富,在这块地界上,还指不定谁比谁说话管用呢! 心口憋着一口恶气,温氏也硬气了起来。凭什么她让?她偏偏就是不让!离了那些手段吓唬人的奴仆,这几个女人还不是风一吹就倒? 温氏梗着脖子不让,气氛顿时就僵持下来。 王姝一言不发地站在屋子中央,也没说萧衍行早提过让她住前院的话。就巴巴地等梁氏安排。 梁氏才从萧衍行那里得了个好脸色,自然要将后宅打点好。这温氏一张口就是不给她脸面,可不就是惹怒了梁氏。梁氏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冷冷地呵斥道:“跪下!” 温氏下意识一抖,可转瞬又反应过来,挺起了腰肢。 萧家都这样子,她还怕梁氏什么? 难不成她远在京城的国公府还有那千里眼顺风耳,知晓梁氏在这里受了妾室挑衅,特特派人来收拾她?那怎么不见国公府的人来阻止官兵抄家?真正在家里受宠的贵女就该像林氏那般,知晓废太子府出事之前,娘家就事先派人将她们接走才是! 明摆着这些女人打肿脸充胖子,温氏也不好糊弄:“我偏不跪。都是妾,凭什么我要让?” “你!”梁氏没想到一个商户女竟然敢顶撞她,“来人,给我掌嘴!” 梁氏往日是惯会罚人的。不是掌人嘴巴,就是酷暑的天儿,罚人去太阳底下站着。可这回她气急败坏地喊了半天,屋里可没有闻风而动的下人去替她充当打手。 梁氏这一下子就气得站起身。站起来个头却又没温氏高。单薄的身子更不见盛气凌人的气势,压都压不住人。 温氏这才真切的意识到,离了那些唬人的仆妇护卫,梁氏其实不过纸老虎一个。 “我瞧着姐姐这屋就挺大,还有侧屋。”温氏胆子也就大起来,“姐姐一人霸着两间,不如匀一间给王姝。王姝也挺好说话的,就是没事儿爱在院子里捣鼓些臭烘烘的花肥。” 王姝默默地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放肆!放肆!”梁氏气得要命,手拍着桌子拍得啪啪响。 几个女人在院子里吵得天翻地覆,袁嬷嬷从前院赶过来,老远就听见梁氏在怒吼。里头闹得不好看,她便也没进来。站在屋外头听了不少话,等屋里静下来才寻个恰当的时机进来。 梁氏气得脸发白,捂着胸口倚在椅子上咻咻直喘气。 袁嬷嬷给身后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那丫头蹬蹬地跑出去沏了一盏茶送上来。伺候着梁氏喝了几口下肚缓过气来,梁嬷嬷才开口道:“主子们都莫吵了。” 一句话,叫屋子里神色各异的女眷都坐直了身体。 袁嬷嬷在府中那便是主子爷的象征,她的许多话就代表了主子爷的意思。方才屋里闹的这么难看,此时几个妾室神情躲闪,都有些不自在。往日最最体面、最最清高的贵女们,本质也不过斤斤计较的俗人罢了。一旦落了窘境,做派竟然也与市井泼妇别无二样。 “主子,爷回来了。”袁嬷嬷一开口,连梁氏的脸就有些青青紫紫,很不好看,“屋子不够分,宅子太小,确实是委屈各位了。爷的意思,既然后宅住不下多一个人,便叫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