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贬为庶人,那也是根正苗红的中宫嫡子。莫不是以为主子爷如今落魄了,他一个阿猫阿狗都干冲上来吠两声?! “……她好大的口气!”许久之后,是脾气最暴的欧阳将军先拍了桌子,“谁给她的胆子如此放肆!” 谁给的胆子还不清楚么?除了宫里那位给的,谁敢? 萧衍行端坐在书桌后,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许是这两日吃的太好,血气旺盛,他嘴唇红得似涂了一层鲜血。微微勾了勾嘴角,萧衍行倒也没有因此而恼怒失态。 “若是没死,那就让她在凉州府耗着吧。” 清淡的嗓音轻飘飘的响起,落地激得一阵森然的寂静。 程明思的案子没那么好解决,不耗上半年,是不可能会有一个结果的。萧衍行心里早就有底,转头问起了江南的事。 事实上,王姝在江南收容的那一批孤儿,虽不乏王姝本身的好心,但也是萧衍行暗中推动的结果。如今那批孩子已经渐渐被穆先生和严先生以别的名头分散转移了。萧衍行的意思,自然是好好的教养,以私兵或暗卫的方式来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如何教导,自然有穆先生去安排。武艺方面,秦先生负责便已足以。 话到此处,萧衍行倒是想起王姝的那个宝贝弟弟:“王家小子在江南还没回么?” “啊?”几个人没想到萧衍行突然提起王玄之,愣了下。他们对王玄之的了解并不多,虽知晓这小子是王小君的弟弟,但毕竟不是爷的正经小舅子。 好半天,只有莫遂关注了王玄之:“……爷,王家小爷在收容所里帮两位先生做事,还没回。” 萧衍行听到这,没有再说话。垂下眼帘,回忆了起来。他其实只见过王玄之两面,对这个跟王姝长得半点不像的弟弟没有太深的印象。依稀记得似乎性子有些优柔,整体来说不算一个坏孩子。王姝对这个弟弟还是很重视的,为了教好这个弟弟特意求到他跟前来。 思索片刻,他摆了摆手:“让他继续跟着吧。” “爷要不要属下找人聊一聊?”莫遂担心王玄之年纪小,担不住事儿。 “不必。” 萧衍行放下了笔,说起了收回赈灾款的事。 这一夜,倒也不是很忙。忙到了亥时便散了。萧衍行让所有人退下去,站起了身。刚准备去王姝的屋子,蓦地想起回来的路上王姝的话。想着那丫头一双眼睛下面青黑,这几日确实是累了。不过他才尝到滋味儿有失分寸在所难免,只能稍稍克制一番。 这么想着,他又坐回去。扬声让袁嬷嬷备水,送进来。 袁嬷嬷这会儿已经听在北郊王宅那边的人说了,自家主子这两日就没怎么让王小君歇息过。想着再是着急要子嗣,今夜也该让人歇息一番,倒是很妥帖地没再提起王姝。 热水送进屋子,萧衍行自己沐浴更衣。 他刚沐浴更衣完,就听见去而复返的袁嬷嬷在门外轻声地询问他是否睡下了。 萧衍行系好了腋下的带子,轻轻问了一句‘何事’。袁嬷嬷便语气古怪地将外头有人来寻的事情给说了。 “谁?” “杨侍妾。听杨侍妾的意思,有要紧事。” 袁嬷嬷无论如何也没料到,杨侍妾会来寻主子爷。毕竟这位杨家姑娘进府已经有六年,比当初的主母梁氏还久。这么多年都老老实实地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从来没有越线的时候。今儿破天荒的大半夜来寻爷,到底是遇上什么事儿? 萧衍行一听也有些诧异,思索了一瞬,开了口:“让她进来吧。” 袁嬷嬷低声应了诺,转头去请人。 片刻后,杨氏提着一个食盒踏入萧衍行的屋子。今儿估摸着是精心打扮过,面上点着精致的妆。杨氏算得上貌美,那种杏眼樱桃小嘴的美。此时一身鹅黄的衣裳,更衬得肌肤如玉。不过比起王姝自然是差上一截。她提着食盒小碎步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听说爷从庙里诵经回来又清减了不少,妾特意学了一道滋补的汤水。”杨氏嗓音偏低沉,有种如井水一般冰凉的清冷,“今儿头一回做,想请爷尝尝。” 萧衍行俯视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眼睫盖住了眸中森然的光,神情冷淡而疏离。 屋中仿佛陷入了死寂,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杨氏的呼吸放轻了。她以额头碰着手背的姿势伏跪在地上。感受到屋子里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