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 顾老爷子连忙抬起手掌,示意顾慎别说了,无奈道:“臭小子,能不能说点吉利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呐!” 顾慎立即识趣地闭嘴。 他杵在原地,耸了耸肩,道:“情况大概是就这样,其实昨夜离开宗堂后……我遭遇了不祥。” 说到这。 他微微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 比划了一个很小的缝隙。 “虽然没什么损伤,但我心中的恶兆却越来越大。” 先前在苔原区,端了晚钟教会的基地,在洗劫无名古墓之后,顾慎第一次遭遇了传闻之中的“不祥”。 此后的一年。 先前的那一缕不祥,都未曾露头,或许是因为看客心境的平和太过坚固,无懈可击。 但这次陵园之后,不祥再次出现了! “我担心……‘不祥’会越来越大,最后变得无法控制。” 顾慎望向老爷子,神情诚恳,道:“所以,想向您请教,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镇压不祥?” 顾老爷子放下了钓竿。 他戴着墨镜,微微俯首,从墨镜的缝隙中打量顾慎。 他再一次的,拍动了身旁长椅的把手,示意顾慎坐过来。 这一次,顾慎叹了口气,他没有拒绝。 看这样子,若是自己不坐过去,老爷子也就不会开口了。 他坐在了长椅上。 “人心如镜,总有两面,一面是善,一面是恶。正如人间,总有昼夜,白昼为光,黑夜为暗。”顾骑麟伸出一枚手掌,缓缓翻转,平静道:“你问我,如何镇压不祥……这个问题就像是,如何抹去黑夜?” “黑夜……是不可抹去的。” 老爷子平静道:“你心中有恶,所以就一定会有不祥。每个人都有失控的风险,只不过超凡者的风险,要更大一些。” “只不过……越强大的人,心中的恶,便越大。” “这些恶念十分狡猾,会等待宿主虚弱,病危,将死,来进行最后的反噬,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顾骑麟挪首望向顾慎,他一只手握住钓竿,远端紧绷的钓竿尽头,猛烈颤抖起来,似乎有一条大鱼上钩了,正在剧烈挣扎。 远方的湖面,有激烈的水波荡漾。 顾老爷子一只手捻着雪茄,另外一只手轻轻握住钓竿,那钓竿近乎弯曲到了极限,随时有可能崩开,而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保持这个斜躺的姿态,似乎没发什么力,也不担心那条大鱼会挣脱。 “所以……这是一场角力之争,想赢,不仅要强,还要沉得住气。” “顾家的祖训是,只要不祥胆敢浮现,就狠狠地打!” 老爷子一字一句说道:“恶念,凶兆,失控……这些只是看似可怕,它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露头,我们就狠狠痛击它,镇压它!打得它崩溃,打得它化解,打得它妥协,被驾驭,然后……征为己用!” 这一刻。 无量秤的领域再度倾泻而出。 伴随而起的,还有幽幽的鬼吟之音,自老爷子背后浮现。 那原先安分的百鬼,此刻重新活动起来。 顾慎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阴森不安之意…… 只是下一刻—— “砰”的一声! 鱼竿钓起,一条大鱼飞出湖面,落入钓桶。 伤势未愈的顾老爷子,没有回头,狠狠一钓竿,砸入无量秤领域的百鬼夜行壁画之中,那些趁他病危,想要反噬的恶念,正在爬出壁画的过程之中,毫无征兆地被迎头痛击。 顾老爷子的身上,散发出金光,银光,还有各色的辉光。 那是封印物……隐约之间,顾慎感应到了一股无比熟悉的精神,那似乎是顾长志的残余精神,老爷子开敞的衣襟,露出了信封的一角! 其中最恐怖的精神力量,便来自于这封信封!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