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将这缕火,送给了自己心中最合适的人。 他放下了冥火,反而拥有了更多。 他变得更加纯粹,更加“简单”。 而大道,往往至简。 忽然,白袖开口,说了一句很突兀的话。 “你准备好了吗?” 小袖子挪首望向顾慎。 这一问,让旅者有些茫然。 准备……准备什么? “算是准备好了吧。” 顾慎柔声开口,道:“丢掉冥火的那一刻……就应该算是准备好了。”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掌,掌心贴住天鞘。 通天的石之剑剧烈颤抖起来。 蜷缩在大剑之下的旅者,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动作他很熟悉,前不久白袖拔出熄烛之弓,便是摆出了这个动作……顾慎此刻的动作和当时的白袖很像,但天鞘中的“藏物”已经被取出来了,现在顾慎是要取出什么?这里还有什么? 等等。 这里还有什么? 这句话在旅者脑海中回溯,他猛地想起了关于“天鞘”的传说。 六百年来,口口相传。 苔原落下的这道畸形长角,其实是一把剑。 能够消抹“超凡特性”的石质表面,就是剑鞘。 在石之鞘内,藏着锋锐无比,可以斩杀一切超凡力量的剑身—— 这个说法没人当真。 倘若真有这样一把剑,可以消除一切超凡力量,那么超凡者又该如何将其拔出? 这从来就是一个谬论。 但当顾慎手掌按住天鞘的那一刻,谬论破除,传说印证。 “轰隆隆!” 天鞘核心区忽然开始震颤。 苔原监狱的大雾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扫过,瞬间清除,方圆十里的景象变得无比清晰,驻守监狱的每一位守夜人都能看到那通天石剑之下,站着一道渺小的少年身影,将手掌深入了石之鞘中,正在拔动着什么。 “天鞘……又一次被撼动了么?” 雪笼高塔之上,鬼先生和雪先生二人默默看着这一幕。 “这一次顾慎造成的‘撼动’景象,比白袖要大得多。” 鬼先生轻声喃喃:“我感觉,整座监狱都如同白纸,只要顾慎愿意,随时都可以掀翻!” 雪笼围绕天鞘而建。 如果说,天鞘之中,真有这么一把剑。 那么顾慎拔剑,天鞘崩塌……这座监狱,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二人驻守监狱多年,寸步未离。 陪伴他们最久的,正是天鞘。 看着那巍峨高耸的巨剑不断颤动,二人心湖前所未有的激烈。 他们知道这等神迹意味着什么。 滚滚雪气翻飞。 顾慎从天鞘之中,竟是真的拔出了一团猩红而炙热的“剑形”。 这团狭长的剑形,只是被抽离一寸,顾慎便及时收手。 他默默以掌心发力,抵住剑柄,将这团剑形送了回去。 天鞘不再震颤。 整片苔原的晃动,也随之停止。 但……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拔剑的一幕。 “这里,竟然真的有一把剑……” 旅者神色苍白,他从来就没把东洲流传的故事当一回事。 因为他知道天鞘碎片到底是怎样的一股力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