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的脸上有一大块的青色胎记,在这个时代,脸上长胎记,被视作受神明诅咒的存在,一生下来就要被溺死的。 轮为什么没有被溺死,还长这么大,成了木林的奴仆,秦鱼就不知道了。他之前见到轮都是她以头巾遮面,并没未见过她真正的模样。 但他不经通报直接过来找她,或者传她过去见他,本身就是自己失礼在先。 秦鱼后退几步,拱手微微躬身,眼皮垂下,真诚道:“抱歉,是我冒犯了你。” 轮连忙摆手退后,避开秦鱼的礼,紧张道:“都是奴的错,主家快别如此。” 秦鱼在心里微微叹气,在这个奴隶制大行其道阶级分明的社会,主子跟奴隶瞎客气,那是在逼奴隶去死呢,因此,在道过歉之后,秦鱼就直接说明来意。 他要她帮忙打造一个铜盖子,半径深一些,尺寸就按照这个陶罐的径口来。铜盖子的顶端要连接出一条长且弯曲的铜管,弯曲的部分将会浸泡在冷水中,让酒精遇冷重新成为液体。这个铜盖子做工可以粗糙,但密封一定要好。 他要做一个密闭性好的导流管道出来,这样可以在低于一百度的低温下分离出酒精来。 秦鱼拿着木牍,一边给轮看图纸,一边详细解说自己的要求,末了,秦鱼问道:“能做吗?”他语气里带着迟疑,很怕轮没听懂,并且打算耐心的说第二遍。 轮能从秦鱼的态度和语气里听出他的体贴,心情不由放松下来,眼睛里也带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她用悦耳的声音回道:“可以做,但奴需要铜和碳。” 铜,秦家库房里有很多,碳,只要有木头,也可以现烧。 秦鱼道:“物品把烟派给你,你要什么,可以让她直接去找。” 烟在他们家,几乎可以横着走了,无论轮需要什么,她都可以通过烟获得。 轮的速度非常快,等第二天一早他刚踏出房门,烟就拿着一个铜盖子来找他了,铜盖子上面连接着一个长长的手指粗细的弯曲铜管,他仔细去看盖子和铜管的连接处,没有半点焊接的痕迹,轮是怎么做到的? 盖子即便没有雕刻,也精美的很。 秦鱼简直惊艳了,为轮的匠作手艺。 秦鱼兴奋道:“今早吃什么?送一份给轮过去,跟她说,用过朝食之后,请她来我这里,一起试试这盖子和管子好不好用。” 烟笑道:“奴这就去。”然后对着初生的朝阳,双手交叉抱胸,念念有词。 秦鱼无奈,烟这是在对着太阳祈祷,是楚国一种最简单的祈祷和祝福方式,都是鸳媪教她的。 秦鱼等着她,模模糊糊的听她念道:“...保佑...小主人一定...少......得偿所愿...敬献......” 好了,不用听的太清楚,秦鱼也能知道烟这丫头在祈祷什么了! ...... 秦鱼这次准备齐全,加热的器具从铁锅变成不易受热的陶罐,陶罐里装着半罐子的果酒,是秦鱼昨天从许诺给伯牛他们手里硬抠出来的。这半罐子果酒原本是许诺留给他们喝的,现在被秦鱼强征来,然后给他们开了一张明年这个时候再还他们的空头支票。 陶罐受热慢,散热却快,直接加热陶罐,即使他们控制不好柴火,秦鱼也可以通过突然抽柴和加柴的方式控制陶罐的受热温度,只要温差变化不大,他就能比较容易的控制好火候。 新打造的铜盖刚好卡在陶罐口,密封性还可以,至少肉眼可见的没有缝隙了,再围上一圈湿麻布,然后用装好粟米的长布袋围着铜盖压上一圈,将其固定在陶罐上。延伸出来的铜管浸泡在刚从幽深的井里打上来的冷水,铜管的出口处放着一个陶碗,这是接冷凝水用的。 至于这个冷凝水,是酒精还是蒸馏水,就看秦鱼他们控制火候的精妙程度了。 柴火点燃,慢慢燃烧,鸳媪亲自上阵,仔细控制着火不要烧的太旺。陶罐慢 慢受热,然后,铜盖也热起来了,等到铜管热起来的时候,秦鱼让鸳媪控制住这个温度试试看。 没有出液体。 继续加温。 没有出液体。 继续加温... 这个时候,连接铜盖的那处铜管已经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