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从未打过照面,但已经不难猜出,这个男人只能是—— 朱临沧。 梁琇如果再晚一步,就碰不上朱临沧了。 张直开车赶到朱太太家时,梁琇正遇到朱太太亲昵地送一个瘦高男子出门。梁琇几乎立即断定,那就是朱临沧。 夫妻二人见到梁琇竟然这么快就亲自赶过来,既惊讶又尴尬,定在门口,一时都没动弹。 “朱先生!”顾不上别的了,梁琇疾步走到朱临沧面前,“请你告诉我,新上任的宪兵队队长,叫什么?” 朱临沧一看眼前女子一手扶腰一手捂着肚子,正气喘吁吁地盯着他,料想必定是秦太太了。但他依然有些犹豫,“这……我也是听说,不保准的。” 梁琇明白朱临沧更在乎自保,并不想掺和进来。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了,“朱先生,我丈夫现在正在日本宪兵队里,生死未卜。”说完这话,她冷冷的眼风便扫向旁边的朱太太。 朱太太被梁琇看得连忙低下了头,脸红一阵白一阵,清了一嗓子喉咙,终于抬手扯了扯朱临沧的胳膊,“说呀,还等什么呢!”又压低声音道,“要不叫你小舅子,秦先生哪能在那地方受罪……” 朱临沧看向地面,嘴角下坠,眉头拧到了一起,好像正在一条未知的河边徘徊,不知是否该伸出脚。几经犹豫,才终于开了口,“叫阿久津健,以前是警务课的课长。” 梁琇旋即绕过朱氏夫妻,“阿久津健,阿久津健……警务课,警务课……”她嘴里反复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直接冲进了他们家的客厅。 “唉,她这是做什么?”朱临沧差点伸手拦了一下。 朱太太看梁琇直奔向客厅电话,一把拽住了朱临沧,“肯定是打电话找人去了。” 朱临沧面色复杂,“她就不能到别处打?” “你可行了吧!有完没完。自家男人陷在那种地方,论谁不得发疯?就让她打吧!”朱太太语气也不善起来。 朱临沧眼神闪烁,嘴角耷拉得更重。 梁琇奔到客厅,抓起电话,先给秦宅打了过去,告诉秦世雄宪兵队人事可能的变动,让那边在纸上记下阿久津健和警务课这两个关键信息。 紧接着她又拿起电话打给了孟太太,“孟太太,孟先生在家吗?” “他上班去了,秦太太,我听说了秦先生……” “孟太太,孟先生只说他去上班了?他在他的办公室对吧?” “他……他临出门倒是跟我说,今天中午他还会见一个人。” “在哪里?” “这……” “孟太太,人命关天!” “他说会去秦家菜,我们家老孟倒是去哪儿都跟我……” “秦家菜?” “对的。” 梁琇抬头看向客厅里的西洋钟,已经十点多了,马上中午了。 梁琇没顾上道别便挂了电话,一下子没站起来,又扶了沙发扶手才撑起了身子,一路小跑向门外奔去。此时朱氏夫妇都站回了客厅门口,梁琇在他们面前定住,“贤伉俪,若能救出我先生,改日定当重谢!” 说完,头也不回地奔向张直的车。 等赶到秦家菜时,已经临近晌午,很多桌上都坐上了客人,一楼大堂已经热闹了起来。梁琇只觉得一阵眼晕,怎么这么多人! 她几乎是挨桌都要盯一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