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是当初老侯爷取的,就连岳母夏老夫人也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咱们四四就是跟哥哥姐姐们不一样。”其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被宠大的陆银屏一路顺风顺水,唯有两事不如意:一是云山出猎那次,二就是被君主掳去一事。 只不过云山上的柔然人皆被杀了个干净,此事除了夏老夫人和春夏这样的心腹,其他人一概不知。 然而如今阖宫皆知舞阳侯府的四小姐已被天子临幸,又封了等同三公的夫人之位,这可跟从前那次大不同。 众人有嘴有眼,说得好听是承宠,其实都知道,不过又是一个被天子强迫的可怜汉女罢了。 陆银屏攥紧了拳头 她现在恨极了拓跋渊,是想要生啖他血肉的滔天恨意。 拓跋渊辱她不说,还要她做他的女人。陆银屏如今是又惊又怕又恨,别说隐姓埋名,只要看不到他又不用连累侯府和夏家,让她做什么都行。 所以兄长的提议,她自当是赞成的。 “只要不让我进宫,去哪儿都认了。”一想想不走便要被送进那淫邪好色的暴君身边,陆银屏就怕得要死。 陆瓒道:“快去沐浴,今晚先去你三姐那歇一晚。这边晚上会有大动静,你莫要出来,我自会处理好。” 陆银屏有了离开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陆瓒将二楞子抱到了一边,唤了婢女伺候她沐浴。 除了春夏和秋冬,旁的下人未曾近过四小姐的身子。 今日蔷薇苑里的小婢女第一次近了四小姐的身,见她玲珑身段下有点点红痕,便想起小姐被天子宠幸的事,吓得战战兢兢地伺候起来。 秋冬回来后,陆瓒又将自己的计策说给她并几个心腹,要他们此次护送四小姐去瀛州旁的高阳郡。那边离外祖家很近,亦有老侯爷的旧友。 天子多疑,即便他能想到人是诈死,就是追到瀛州也找不到小四。届时他们这边只要一口咬死了陆四已经被烧死,他也无可奈何。 商议好了之后,秋冬开始着手收拾四小姐的东西。 偶尔有婢女路过问起,秋冬也只是笑着道:“二楞子将屋里的物件弄脏了,我拿出来洗洗晾干了去。” 舞阳侯府上下谁人不知四小姐养了一条恶犬?那巴掌多点儿大的恶犬仗着四小姐宠爱,整日在院内横冲直撞,旁人见了还不敢得罪它,纵然是秋冬这样体面的婢子也要笑着清理它弄脏的物件呢。 下人们心里有了些许平衡,便离开了。 四小姐的寝居内已经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为了能让它到时候烧得更旺一些,秋冬特意换上了厚重的帷幔。 下午陆银屏同兄姐一道用了饭后,跟着陆瑷回了她的院子。 “这一走,我便不能去看你了。”陆瑷十分难过,小四以后隐姓埋名,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不能时常探望不说,还要当做她死了。 人若能堂堂正正地活着,谁又愿意被当个死人呢? 陆瑷虽然不是同陆银屏一道长大,但毕竟他们兄妹四个一母同胞,这份亲情不是因为几年不见便可以轻易被抹去的。 因着舞阳侯是武将出身,素来尚俭,所以陆瑷院子里的人也不多。 常贴身伺候的只有一个先侯夫人留下的奶母朱氏和四个婢女,都是极忠心的人,连带着也十分敬重陆银屏。 “四小姐不常来咱们院子,今天下午可要好好尝尝柏萍泡的玫瑰花茶。” 陆瑷身边有两个婢女分别唤做柏萍、柏英,柏萍会泡得一手好茶,柏英则做得一手好点心,是陆瑷身边极为得力的婢女。 刚刚开口的便是柏英。 陆银屏虽然入了陆瑷的闺房,却仍是怏怏的样子 柏英和柏萍面面相觑,她们不曾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单纯地以为四小姐不喜欢玫瑰的味道。 陆瑷叹气道:“去做吧……小妹这几天心情不佳,与你们无关。” 下人们一走,陆银屏便又窝进了贵妃榻上。 “别不开心,兴许这次走了以后咱们还能经常见面。”陆瑷宽慰她,“到时我借着去探望外祖母的由头拐到高阳一趟,咱们姐妹就能见着了。” 陆银屏抬了抬眼皮。 她倒不担心见不着他们,又不是生死相隔,如何能见不到人呢?只是想起那暴君的行径她便后怕,这心底总是隐隐地有些不踏实罢了。 陆瑷又劝慰了她几句,见她兴致仍是缺缺,便去外面着人问玫瑰花茶好了没有。 再进来时,柏萍端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是两盅玫瑰花茶并些热腾腾的糕点小食。 陆瑷递了个颜色,柏萍一句话未说,将吃喝放在榻中间的案上。 “三姐姐,我介心里总是不踏实,心头蹦得厉害。”陆银屏捂着胸口道,“是不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