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起来,陆续有人从帐篷里出来洗漱,最早的居然是李魇,祁景看着他从白五爷的地方出来,不由想起了魏丘说过什么“卖屁股的”“爬到主人床上去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李魇拿毛巾擦完脸,一双阴柔的眼睛就和他对上了。 两个人有过那种过节,自然谁也不待见谁,祁景扭过头去,李魇却开了口:“你在想什么?” 祁景没说话,他连连冷笑:“我劝你,收收你的好奇心。” 祁景说:“你倒说说,我在想什么?” 李魇走近他,压低了声音:“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但谁都不能污蔑五爷。他那么尊贵的人,不能在背后被别人说三道四!” 祁景看了他一眼:“我原本以为只有余老四对白净忠心耿耿,没想到你也这么护主。” 李魇听出他的讽刺意味来,哼笑了一声:“你当你的江隐又是什么?他也不过是白家的一条狗而已!” 祁景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李魇,我也劝你谨言慎行,就算有你的五爷在,我也照样能把你底下那根玩意儿扯下来。” 李魇脸色白了白,似乎对那次还是心有余悸,退了一步仍旧道:“我说是实话,说实话也有错?认识他的又不只周伊一个人。” 祁景一愣,明白过来,难以置信:“你小时候也在白家??” 李魇面色阴沉:“怎么,我看起来很老吗?” 祁景打量了他几眼,不老,细看竟然还很年轻,被过敏的血丝掩盖下的皮肤趋近透明,但是就……很社会。 虽然性格上天差地别,但周伊和江隐身上都有一种共性,让他们和险恶的现实脱节开来,周伊的是天真,江隐的是漠然。一种是心性单纯不谙世事,一种是对险恶见之如菩提明镜般的了然无痕。 不管怎样,这种脱节总让人显得更为稚气。 而李魇和他们恰恰相反,他给人的感觉,混了三十年也不奇怪。 祁景道:“你既然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在道上有千面佛的称号?” 李魇说:“我很早就和五爷出来了,周伊可是一直在读书的。小小姐嘛,千娇百宠的,怎么舍得她出来吃苦。” 祁景道:“你既然也与他一起长大,为什么江隐从来没提过?” 李魇哼道:“我哪里入得了他的眼,他整天忙着巴结小姐还来不及呢。” 祁景怎么听怎么不对味的问:“他们俩的关系很好?” 李魇瞧了他一眼,忽然笑了:“是好,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那时候江隐比我还早出去,一去就是个把月,周伊就总跑到宅子门口等,等远远的瞧见人回来了,就跑过去,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拉着手走回来。” 他盯着祁景,细细的品味着他难看的神色:“五年,从没有一次变过。” 祁景知道李魇估计刺他,但他也真的跟着难受了。但是面子不能掉,他不动声色的回望着李魇,只有后槽牙咬的脸颊绷紧,像倔强的不服输的某种动物。 李魇看够了,才好心似的开口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对也是段孽缘。” 他不屑的说:“五爷怎么可能把周伊配给江隐那样的人?” 正在这时,魏丘和孔寅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魏丘看见他们就喊:“早啊!起的怎么比我还早!” 李魇不喜魏丘油滑,又咋咋呼呼的,看见他就没什么好脸色,魏丘的心眼又只有针尖大小,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意有所指的笑道:“这不是千面佛吗。昨天睡得可好?服侍五爷睡得可好?” 李魇皮笑肉不笑:“好得很,不劳活泥鳅您费心。” 魏丘显然是不太喜欢自己这个诨名的,他故意这么叫,存心给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