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净又仔细看了会陈厝的脸:“那他短期内醒不过来了?” 吴璇玑道:“没错。大闹了那么一场,我都怀疑他废了。你是没有看见那场面,一个人身体里有多少血,够水龙头一样的流?” 瞿清白在后面听着,牙都要咬碎了。 折磨人的是他,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也是他,戏都让他做足了! 他忍不住想骂:“这个老……” 但他没能骂出口。 这一句骂娘滚回了他的肚子里,把自己噎了够呛。 带着恨意的视线瞥见了地上,就在白净脚边不远处,静静的躺着一只蜡烛。 那蜡烛似歪非歪,被蜡泪固定在一个岌岌可危的角度,细小的火苗若有若无,飘飘摇摇。 它看起来马上就要熄灭了,但到现在还是亮的。 瞿清白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另外两人也发现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坠冰窟。 那截蜡烛在黑暗中那么扎眼,像一个鲜明的路标,直直指向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吴敖的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谁他妈把蜡烛扔那了?” 瞿清白用同样挤牙膏似的声音回答:“我,我摔了一跤……” 吴敖看起来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白净又开始走动,周伊嘘了一声,额角带汗,紧紧的盯着那节蜡烛。 “那之后,还有谁来过这里吗?” 吴璇玑道:“神婆来过一次。我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她把守卫都撤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看着就碍眼。” 白净笑道:“老婆子想安插眼线在你这,可谁让他们烂泥扶不上墙呢?” 他并不着急离开,反而越走越近了。 现在,只要他一低头,一截没有熄灭的蜡烛就会赫然映入眼帘。 暗处的几个人汗都要下来了—— 快灭啊!快灭啊!快…… 如果眼神有实质,那蜡烛早就被吹灭八百次了。 可烛光像翩跹的舞娘,婀娜的摇摆着,故意吊着他们胃口一样,明明被风吹弯了腰,又飘飘荡荡的站了起来。 白净带着笑的侧脸慢慢转过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眼珠的转动都像是被放慢了—— 瞿清白忽然鼓起了腮帮子,像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对着那蜡烛猛吹了一口气。 吴敖和周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这一口气吹到了没有,但烛光终于在他们希冀的目光中,彻底的歪倒下去,熄灭了。 他们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见白净目光忽然一凝,谁也想不到他眼睛这么利:“这怎么有一截蜡烛?” 吴璇玑没在意:“这破地方总是断电,备了好多蜡烛,许是不小心丢下的。” 白净没说话。 瞿清白的心简直在歇斯底里的敲打着他的胸膛,白净会发现吗?可只是一截蜡烛而已,不会的,怎么可能…… 忽然,白净转过了头。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一种诡异的光。 周伊忽然捂住了嘴,她忽然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让人几欲作呕,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在那个全是纸娃娃的小镇,在夜凉如水的长街上那样。 那时候,白月明站在她眼前。 “怎么了?”吴璇玑问。 白净上前一步,捡起了那根蜡烛。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面色剧变,手上失力,嘎吱一声,蜡烛断成了数截。 吴敖还在懵着:“为什么……” 瞿清白混混沌沌的脑子终于在这一刻清晰了起来,是余温,即使熄灭了,蜡烛还有余温! 它明晃晃的提醒着白净,就在几分钟前,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甚至现在,还可能在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 三个人都慌了心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白净和吴璇玑就像两只齿尖爪利的怪物,随时要扑上来,把他们撕成一片一片。 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瞿清白却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阿照老人讲过的故事。 当年的傈西族人被困在地窖中,听着地上饕餮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死神降临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白净的笑中带着冷:“是谁——” 忽然,一阵带着水汽的风刮过,周伊眼前忽然晃过一道白影,极快的一个照面,她认出了那个人。 白月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