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踱了两步:“可是,你们又怎么知道他藏在哪里呢?难道要把人扒光了不成?” 祁景灵光一闪:“这还不容易,人总不能不洗澡吧?我听阿诗玛大娘说,参加篝火大会前,人人都要沐浴焚香,盛装打扮。入乡随俗,白净也逃不过这一关。” 周伊一拍手:“没错!我在吴家这些天也听说了,神婆、大长老和族长沐浴的地方,不同于其他人,那个地方叫……叫……” “伊布泉。” “对!”周伊看向江隐,“你怎么知道?” 江隐道:“我在傈西族的典籍里看见过。如果从巴布鲁图的故事向后翻几页,就能看到关于伊布泉的记载。这是傈西族传说中的圣泉,但也随着大理国的消失干涸了,现在的伊布泉,只是一个仿造的版本,位于最近的花海子中。” “吴璇玑和白净也算是贵宾,神婆一定会邀请他们去伊布泉沐浴。” 白月明道:“今晚?” “今晚。” 天色渐晚,靛蓝色的天幕上,一勾弯月的影子若隐若现。离万古寨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花海子形如漏斗,倒扣在地上,远望去如同一个小小的火山,里面却盛着一汪晶莹剔透的泉水。 这就是后人仿造的伊布泉。 在山坡的斜后方,是几条引水的管道,山泉水被从远处输送过来,注入这盆地中。为了保持伊布泉的纯净无暇,在沐浴前三天会对引水道进行一次大规模检察,这之后便完全封闭,因为山坡陡峭,也不怕有人来。 此时,祁景和江隐正在费劲的在接近九十度的山坡上挪动。 他们只在手部和关节处缠了一层厚厚的棉布,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堪称赤手空拳爬峭壁。正因为这山坡陡峭难爬,其他人只能留在山下等候。 祁景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夜色混着雾气,将地下的景色隐去了大半,仿佛一失足就要坠入万丈深渊。 李团结道:“怕了?” 祁景:“我只是觉得这里很熟悉。”他若有所思的说,“你还记得吗……齐流木把明珠扔进去的那个湖,是不是也长这个样子?” 李团结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那湖也位于山顶,周围树木葱郁,鸟兽成群……不过现如今沧海桑田,山坡已被夷为平地,变成了一处花海子。” “这是自然,这里本来也是后人仿造的。我是说,真正的伊布泉,会不会就在那里?” 瞿清白焦急的抬头张望着,那两人已经在夜色中化成了两个不甚清晰的黑影:“……他们爬到哪里了?” 周伊安抚道:“别着急,到了他们会用传讯符告诉我们的。” 吴敖还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不让我去?这山也没有多高,我三两下就上去了。” 瞿清白:“你忘了吗,我们还要等白月明呢。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呸……是一手交眼珠一手交陈厝,谁知道他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留下的人多一点比较好。” 周伊也道:“就像你说的,上山其实没什么危险,如果找不到,大不了就下来,反而是白月明这边更让人担心。” 吴敖好像被说服了,像只狼犬一样,竖着耳朵,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在愈来愈深的夜色中,周伊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她的心中总是悬着一件事情,那只在窥天镜和现实中都出现过的红色眼睛。 ……那会是罗刹的眼睛吗?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会在那里看到呢? 周伊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