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一种熟悉的绝望感像毒蛇一样爬上了祁景的脊梁,他看着怀中陈厝的眼睛,从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青镇的活死人,纸娃娃,天兵天将。 食梦貘的尸骨,被操纵的傀儡。 在这一幕幕中,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尖脸女人的面孔,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是唐惊梦。 她说,她在一个寒假回到了镇子里,然后留了下来。可是为什么留下来,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段记忆模糊的像隔着一层烟雾,终于触及到真相的时候,却让人宁愿在谎言里一梦不醒。 唐惊梦早已死了,纸娃娃不过栓着她无法逃脱的魂魄。 一切奇怪的地方,在祁景的脑海里逐渐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陈厝总是想不起来被抓后的事? 为什么他感觉不到梼杌的存在? 为什么他的诅咒没有实现? “不……”他爆发出一声发自肺腑的怒吼,痛苦和绝望几乎凝为实质,“不!!” 祁景的眼睛通红,猛得抬起头来,狠狠的瞪着江逾黛:“不可能,你在骗人!我不信!” 江逾黛怜悯的看着他,目光向下,陈厝的腿已经泛起了白雾。 陈厝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好像明白了一切,茫然的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身体。 瞿清白吓呆了,几乎是惊悚的看着他。 他喃喃道:“我……所以我已经死了?” “没有,不可能……”瞿清白拼命的摇着头,但眼泪已经先话语一步流了下来,“你没有死……” 陈厝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却在一个瞬间之后,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江逾黛:“好,好……我死也要死个明白,是谁杀了我?你,还是吴璇玑?” 江逾黛说:“你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你,已经不是‘陈厝’了。” 陈厝爆发出一声怒吼,他脖子上的青筋可怕的虬结突起:“回答我!” 江逾黛都被那野兽死亡前挣命一样的姿态吓了一跳,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告诉你也无妨。” “你大可不必化作厉鬼来找我们报仇,因为你既不是我杀的,也不是吴璇玑杀的。吴璇玑早就知道神婆是我,但白净不知道。他为了骗过白净,托我将你的一部分做成纸人,剩下的他留下。你知道吧,因为血藤能够再生,你用起来实在很方便。我取了你的一部分肢体和魂魄,做成了‘现在的你。’” “吴璇玑本想将‘剩下的你’藏起来,但那天晚上,瀑布一样的血从阁楼的窗户里涌了出来,守卫都死光了,你也不见了。吴璇玑为此气的要命,但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你要报仇,就去找那个人吧。” 所有人都被他搞糊涂了,祁景说:“你……和吴璇玑?” “是啊。”江逾黛了然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吧?青镇之后,白净拿到了江隐手上的画像砖。吴璇玑想独占画像砖,和我一拍即合。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嗐了一声:“我和你们说这个干什么呢?反正都要死了,也让你们死个明白吧。” 陈厝的全身都在冒烟,好像一块在高温下融化的干冰。祁景紧紧的抱着他,感觉到他越来越轻,那种把握不住的重量就像飞速流失的生命,让他恐慌的想吐。 他用力握紧了陈厝的手,感觉到他也拼尽全力的回握着,好像想拼命抓住什么东西。瞿清白握住了他另一只手,在这种时刻,他们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只有大滴的泪水流过紧抿的嘴角,落到陈厝的衣襟上。 “没想到。”他苦笑了一下,“真的没想到。我以为我逃出来了,终于能再见到你们了,终于能解开诅咒了,结果是晃我呢。我真是老倒霉蛋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