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就暂且在这打个盹吧,等攒足了力气再起身回房。说不定下午就会有宾客上门吊唁,她总要在灵堂给人家还礼的…… * 金乌挂在巷子口,一晃已经到了翌日下午,沈家的一片缟素上染了淡淡的金光。 是日大殓,已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前来吊唁。刘管事忙着迎来送往,腿都快跑细了。 他眼见着门外又停了一辆马车,一人从车上跳下来回身把板凳放好,又把车帘挑起来。另一人才整了整衣角,从车上走下来。 刘管事迎上去给那人见礼:“这位爷,敢问您可是来给我家老爷吊唁的?恕报不周。” 那人一身天青色云水纹直裰,身姿如松,和煦地对他笑了笑:“正是,有劳带路了。” 刘管事见他穿着朴素,身上无甚值钱的坠饰,觉得不像是什么大户,但看他气度出众,举止儒雅,又不像是一般人,便仍是稍稍曲了腰,殷勤地接到院里去。 刘管事这一离开门口,院子里立即有个小厮放下手中的活计补上来顶替他。院子里人来人往,几个下人各自忙碌不停,却俱是安静守礼、井然有序。那人缓步而行,将院中景象一一看在眼里。 庆安此时正候在灵堂,微微泛黄的脸上一双眸子透着疲倦。他刚刚送走了一波宾客,见刘管事又领了客人来,赶忙几步上前见礼。 那人还了他半礼,又朝着棺木郑重行了礼,让跟在身后的人奉上赙礼。 庆安谢过,将赙礼交给一旁的白嬷嬷,又请教那人姓名。 那人笑着说了声“鄙姓许,与沈将军是故交”,便目光温和地将庆安稍作打量。 “贤侄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看来是沈将军教子有方......这屋里屋外许许多多的事情,想必都是贤侄操持的吧?” 庆安张口,顿了一顿。既然是父亲的朋友,自该称叔伯,但这人身姿英挺,丰神俊貌,不大辨得清年龄,所以他唤他叔叔的时候便有些犹豫。 “……其实,这些都是家姐安排好的,晚辈不过是守灵待客而已。” 那人一顿,似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随即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沈将军突然离世,倒是难为你们姐弟了。” 他又问庆安家中可有什么困难,是否需要帮助,庆安自是回答一切都好,并无甚难处。那人又寒暄了两句,便要起身告辞。 庆安却拦下他,请他移步到一旁。那里摆了个小几,铺了缌麻,上面躺着一本打开的册子。此时翻开的那页尚无字迹,但从前页的墨迹来看,已有人在册子上留了字。 “劳烦您赐墨宝或是留下名帖,日后庆安必要登门拜谢。” 那人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现出欣赏之色。 “这也是令姊的安排?” 庆安点头应是。 那人便饶有兴致地拿起册子翻了翻。那册子上每页只有一两个名字,大多是本地的官员。 他眼中笑意更甚,轻轻放下册子:“许某今日只为全了故人的情谊,倒不必相谢了。” 说罢便拱手告辞。 庆安也不勉强,让刘管事将他们送出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待上了马车,跟在身后的人才问:“四爷方才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许四爷摇了摇头:“倒没有不妥。只是觉得沈家那小姑娘伶俐得很。年纪轻轻的,赶上父亲新丧,事来如山倒,如此烦乱慌张的时候她还能想到这些。” “您是说请宾客留名姓的事?” “正是。沈将军离世,她们姐弟无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