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方觉世事之险恶,俗话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如此了。没想到镇北侯看着洁身自好,在床笫间竟有如此恶习。之前那些想要与镇北侯府议亲的人家想必要回去上柱香,道一声‘万幸’了。” 他右侧的同伴也表示赞同:“陈兄说的正是。而且他明明对应公子抱着那般心思,在应公子搬出傅家之时却也不站出来说句话……你我看到的不过冰山一角,这其中不知道发生了多少龌龊的事情呢!” 之前那中年人呵呵一笑,说道:“方才那刺客出现的如此刻意,贤弟你真相信那毒是他下的吗?之前满京城的人一提到傅家都是赞不绝口,现在看来……哼,沽名钓誉,枉为清流啊。” 右边的人沉默片刻,不禁微露愧疚之色:“之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总是莫名对应公子心存偏见,现在看来,实在太糊涂了。他确实才学出众,而且为人坦荡,不该受到这样的误解……” 应定斌一路匆匆赶回京城,本就带了风霜之色,又被身边的骏马挡在路边,此时周围人来人往,那两个人说着话路过,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他,各自上了家里的马车便离开了。 他们说完了话就走,可把傅节吓得面无人色,他也不知道刚才在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又是“刺客”又是“下毒”的,居然还牵扯到了侄子的房中隐私。 这下都被应厂公给听去了,天呐,真是要命! 应定斌只听得浑身一阵阵发冷,这时气急反笑:“看来本公不在京城的时候,倒是错过了不少好戏,还当真是少不得要进去开开眼了。” 他把缰绳甩给身后的侍从,拂袖大步向着别院走去,傅节愁眉苦脸,连忙从后跟上。 第23章 帏外灯花结 匆匆赶出去的傅家父子正好在门口跟应定斌碰了个正着。 傅英见了人,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满脸带笑地拱手言道:“应公,什么风竟是把你给吹回京城来了,一路辛苦!原该早些打声招呼才是,我也好派人前去迎接一番。” “前几日阿玦那孩子还说惦记你,如今你回来,他怕是要高兴坏了!” 应定斌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开始,为了不在饥荒中饿死自阉入宫,经历几次宫变夺权,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早不会如年轻人一般冲动暴怒了。 此时他虽然心中已经恼怒到了极点,但毕竟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真相,因此还是压着火气,皮笑肉不笑地道: “阿玦打小被本公惯坏了,总跟长不大似的。但本公一想,我劳碌半生,如今好歹挣的些许微功资财,只这一个孩子,自是疼爱无比的。” 他看了傅英一眼,语气中饱含深意:“我儿子我乐意惯着,左右旁人也比不来,管不着,所以他愿意怎样,只要他高兴,全都由他。” “他既想我,我便回来,为人父母都是为了子女,没什么辛苦不辛苦。” 傅节站在应定斌身后,杀鸡抹脖一样,拼命使着眼色。 傅英瞟了他一眼,心想,这刚刚照面,自己才说了这么一句,应定斌倒是有一堆的话等着,明显就是在言语敲打。 看来应定斌一路过来,肯定是听说了一些事情,不过知道的又不详细,否则早就闹起来了。 幸亏应翩翩刚才已经被他哄住,应该不会告状,否则今天这桩事情更加难了,现在倒不如主动一些。 傅英想到这里,回过头去,冲着傅寒青厉声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应公赔礼道歉?多大的人了,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连这些都要我来教导吗?怪不得阿玦要跟你置气!” 刚才一见面,傅寒青便已经给应定斌见礼了,但应定斌正眼都不曾看他,根本就不理会。 此时听到父亲呵斥,傅寒青深吸一口气,走到应定斌面前,拱手长揖到地。 他道:“之前受人挑拨,与阿玦有些误会,才惹了他生气,这都是我的不是。但眼下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我往后也会好好对他,还望应公见谅,我向您赔礼了。” 应定斌虽然没搭理他,但目光一扫之间,早已把傅寒青现在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这小子虽然穿戴整齐妥帖,但脸色并不太好,带着一股仿佛纵欲过度的苍白憔悴,细看起来脖颈上竟然还有几道挠痕,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应定斌想起刚才那些人的话,心头更是疑虑担忧,冷冷道:“哪敢受傅将军的礼!阿玦既然还在这里,怎么没出来迎我?我还是先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吧。” 见他如此软硬不吃,傅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微沉,随即又化作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