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心里一紧,说道:“又发生什么事了?你哭有什么用,还不快说!“ 若是原来,他万万不敢用这种口气跟安国公夫人说话,而此时面对着眼前这个唯一能让自己诉说痛苦的人,安国公夫人也无心计较,不禁放声大哭。 她拽住安国公的衣袖说道:“夫君,可怎么办呀?娘娘明明已经同意帮我了,偏生太后突然过来警告了娘娘,让她不敢再插手这件事。现在我必须去江陵,我是彻底没有指望了!” 安国公毫不关心她的遭遇,径直问道:“那耀儿继承爵位的事情呢,你有没有问?” 安国公夫人嗫嚅道:“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太后就已经来了。” 她一定是只顾着诉苦,把其他的事情都扔在了脑后吧! 安国公面色铁青,将衣袖从对方的手中抽出来,呵斥道:“你简直是没有脑子!你也不想想,应定斌是什么人,应玦又是什么人,应家也是你能惹得起的?更何况太后也一向对那小子极其宠爱,你和你姐姐与他为难,那是在打太后的脸!我几次劝说于你,你却半点也听不进去,就会惹是生非!这一次害了全家,我看你怎么办!” 安国公夫人道:“难道事情就只能这样了吗?可我真的不能去江陵啊,我会死在那里的!” 她惶急地恳求道:“你平日里交好的朋友不是很多吗?还有先前跟老国公一起共事的那些长辈,你去求求他们吧!让他们为咱们说说情。咱们安国公府不能就此断了呀!好歹也得让耀儿把爵位继承下来,传承韩家的香火!” 安国公眼底掠过一丝讥讽,这还是他跟傅婉成亲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对方嘴里说出的是韩家而不是傅家。 虽然此时境遇不堪,但安国公心中还是 产生了一种报复般的快感。 他冷声说:“你别做梦了。人家现在对咱们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去帮你求情?应定斌原本就权势滔天,现在还有一个如此能干的儿子,谁敢得罪他们?” 安国公夫人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 这时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安国公心中烦乱,挥退了下人们,周围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唯有书房中的烛火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沉默了一会,安国公说道:“傅婉,皇上说我教妻不严,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又如何管得了你?你闯下这样的大祸,我完全是不知情的,如今我也痛悔不已,再也不能容让你了。” 他说着走到桌前,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封休书,丢到安国公夫人身上,说道:“你要流徙江陵,便已是罪妇的身份,却不能从我们韩家的大门走出去。这封休书给你,你回傅家吧,以后你做了什么,与我再无关系!” 安国公夫人下意识地拿起那张纸,上面的“休书”两个字像是尖针一样刺入了她的眼睛,而面前安国公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二十几年看惯了的懦弱讨好之色,竟是冰冷的无比陌生。 她不禁尖叫起来,大声喊道:“韩烨,你是不是疯了,要在这种关头休弃于我?!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竟然半点情面都不讲?” 安国公冷冷地说道:“我与你哪里还有情分可言。从你害死我最爱的人那一天起,我便已经恨透了你这个毒妇,这么多年忍的着实辛苦。你给我立刻滚!” 安国公夫人愣了片刻,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几乎是疯了一样扑到安国公身上,揪着他的头发拼命抓挠,尖声叫道:“你这个落井下石的怂货,猪狗不如的畜生!既然这么恨我,当初那女人死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倒来找我算账了!” 安国公一把推开他,之前令人杀死韩小山的心虚和压抑,以及当年韩寜和池心身死的痛苦,在此时统统发泄出来。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亲手杀死我的儿子!怎么会年至半百,膝下只有你生的那个废物!毒妇!” 安国公夫人尖叫道:“你少拿这种不要脸的理由当借口!韩烨,你如此对我,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我们傅家也不会放过你!” 安国公嘲讽道:“你还指望傅家?我告诉你,你们之前那般对待应玦,应家不会饶了你们的!过一阵子,还能不能有傅家,可都不一定了。” 他想到这里,不禁喃喃说道:“左右我从来没有的罪过应玦,我凭什么要替你受过?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吧,说不定你走了之后,过一阵子皇上就恢复了我的爵位,韩耀也能跟着受惠。难道你连你的儿子都不顾了吗?” “你做梦!你休想!” 两人正在争执,这时,书房中的蜡烛却“噗”地一声灭了。 紧接着,整座府邸当中都转瞬不见半分灯火,安国公府完全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而最为恐怖的是,这黑暗来得如此突然,国公府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