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许久。因而他过来时也只着了件单薄的襦裙,长发披散,正恹恹歪在榻上, 由木蓝喂粥喝。 被他折腾了一夜加一个清晨,即使休息了这许久, 她人仍是怏怏的,面色如雪的苍白。 眉眼黯淡, 玉蝶振翅似的眼睫在白皙如雪的脸颊上映下两痕淡淡的青影。 素白轻纱之下, 两痕如玉锁骨仍也印着绯痕,影影绰绰, 暧昧不堪。 女郎承宠后的模样煞是娇媚,一副被玩坏了的软若无骨的样子, 看得宫人们脸红心跳, 不着痕迹地避开目光。 这时殿门外忽响起小黄门尖利的通报声,宫人齐整的行礼声中, 桓羡快步走进来。他将带来的卷折随手往书案上一扔, 坐在了榻边,伸手探了探妹妹的额温:“公主喝过药了吗?” 他本是问的治疗风寒的药, 她风寒并未大好,昨日又遭了他一番折腾,自是要小心温补着。然宫人却明显误会,为首的女官忐忑地答:“不曾……陛下未吩咐过, 奴等不敢擅作主张。” 毕竟是名义上的兄妹, 她们料想陛下也不会留孩子, 但未得陛下命令,也不敢擅动。 公主醒来倒是要了一次,也被她们拿话搪塞过去了。 桓羡微愣,转瞬明白过来,却也没解释:“没有就去备。” 他毕竟不是先帝那样的荒唐君主,还未大婚便有了孩子脸上也不好看。他们又是名义上的兄妹,眼下流言纷扰,也的确是不宜在这个时候有的。 薛稚已别过脸去,恰到好处地避过了他修长如玉的手。眼眸黯淡,眼皮微肿,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当是他走之后又哭过。 桓羡满心的柔情忽都冷下来。 “都下去。”他道。 宫人们遂都行礼退下,唯独木蓝端着粥碗立在旁边,十分无措。桓羡淡淡瞥她一眼: “你也下去。” 木蓝不敢反抗,担忧地望了眼好似一尊神女塑像、了无生气的公主,放下粥碗红着眼离开。 殿中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他端过那碗才用了小半的粥,随意舀了勺递到唇边尝了尝温度,这才递到那始终沉默的妹妹唇畔:“怎么了?” “哥哥来看你,你也不理。从前,栀栀不是说最喜欢哥哥的么?“ 他语声温柔,似随意般将她幼时稚语闲闲道来。薛稚听在耳中,却是心如刀锯。 哥哥?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竟还在自欺欺人地维持兄妹和睦的假象吗。 又是为的什么呢?分明是他要强迫自己,却偏偏要说成是她来求他、勾引他,对她百般折辱。眼下,又做出这些温柔小意的假象,妄图欺骗她,他们还能回到过去…… 她始终不理,桓羡眼中隐忍的火便如石中之火一丝一丝燃了起来,连名带姓地唤她:“薛稚。” “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如神女无波无澜的姝丽面上终于裂开了一丝神情,眸中已泛起晶莹水光,她扶着床靠起身欲拜:“妾见过陛下。” “陛下?”他挑眉,并不扶她。 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鼻翼酸涩地改口:“皇兄。” 他便淡淡笑了,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放下粥碗亲又扶她起来,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抚她脸颊:“这才乖。” “吃吧,今晚不弄你。”他把粥碗递给她,“吃完了,陪我看会奏折。” 弄。 彷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心脏,她疼得身子猛烈一缩,一滴泪飞快地落在他虎口处。 她没有应,颤抖着手接过了碗,仰过头将已近变得温凉的麦粥全倒进了口中。 瓷碗落在案上,清脆的玎玲。这样的泥胎木塑,桓羡有些不悦,到底未说什么,起身拨开珠帘去到外间的书房。 玉烛殿的宫人已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