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初,华灯初上,明月浸窗。 桓羡命人在主殿中摆了宴席,又亲自下厨替她煮了碗长寿面,陪她用膳。 但她好似闷闷不乐的样子,在瓮中温过的桂花酒一杯又一杯,桓羡目睹她饮过第三杯后,终忍不住劈手夺下:“别喝了。” “你酒量不是一直不好么?待会儿醉酒了可不好受。” 可她好似真的醉了,抱着细颈酒瓶勉力以肘托起腮来,双颊酡红,一面闷闷地嘀咕:“我就是想喝嘛……” “我想我阿娘,想姨姨,还想伯母,想谢郎……可他们,我都见不到了……” 她说着竟抽抽噎噎地哭起来,眼泪就如珠子乱跳入盏。桓羡心间本已因那句“姨姨”温软下来,闻见末句,心头无名火起,额上青筋突突地跳。 他深深叹一口气,把人抱过来:“不许想他。” 四周宫人早已识趣地退下,倘若没有,便能瞧见平素清冷端庄的乐安公主正被陛下抱在腿上,以一种极亲昵的姿势攘进怀里。颊边眼边似因酒意漫开一片娇红,玉泪滚滚,实是妩媚可怜。 她眸含秋水,正攥着陛下织金绣龙纹的衣襟、抽抽噎噎的:“就要想,谢郎对我好,哥哥对我一点都不好……” “哥哥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拆散我和谢郎。哥哥对我一点都不好,我讨厌哥哥……不想要哥哥……” 桓羡被她哭得有些头疼。然这幅一边控诉一边又极其依恋他的姿态分明是她幼时才有的,若是平时可不能得见。倒也没有和她计较,咳嗽两声,微微赧颜地应: “谁说哥哥不喜欢你。” “你就是不喜欢我。”她却一下子来气了似的,眼含热泪地继续控诉,“把我关在黑屋子里,整天强.暴我……还要我,还要我去和教坊司的人学,学那些个脏东西……” “栀栀!”他无奈加重语气,“别浑说。” “那也只是因为栀栀不听话而已。”片刻后他说道。 若她肯像幼时那般全心全意地依恋他,他又何尝不会对她温柔一些呢。 她置若未闻,只喃喃重复:“不要哥哥……讨厌哥哥……不喜欢!” 桓羡只觉额角的太阳穴又胀痛起来。 然他和一个喝醉了的小花猫讲什么理呢,因而也只是软下声气:“不许不要,你必须要。” “就不要……”她也只是重复,像受了什么委屈,垂着眸嘤泣。 桓羡心头无奈,索性揽住她闭眼吻住她唇,烛火映着他们缠吻的影子,又被随泄进来的微风摇曳的帷帐搅碎。 他力道渐重,很快她便受不住地软了腰肢,直直朝他怀中坠去。又被他以手撑在腰后,薄唇碾过白玉似的下颌落在颈窝间,留下一片湿漉。 薛稚衣襟已被扯至肩胛处,泻了大片大片的雪玉风光。他坏心肠地在那阴影幽深处吻了吻,抬目看着似是陷在迷醉中的少女,又问了一遍:“要不要哥哥?” 她一下子恼怒起来,柔荑攒拳雨点般砸在他背上。 连这发怒的样子也和幼时一模一样。桓羡笑了一声:“这可由不得栀栀。” “那日不是说,要哥哥伺候你么?今日既是你生辰,那哥哥就勉为其难伺候你一回。” 他说着,把她抱进浴殿洗浴,回到寝殿时,厨房备下的醒酒汤也已送来了。 他先喂她喝了醒酒汤,把她抱到榻上,环抱着她闭眼去吻她侧颊。 灼.烫的呼吸自薛稚颊边一寸寸向下蔓延,然后是颈边,然后是身前。 袍服零零散散地滑落下榻,薛稚的神智越来越涣散,原本是装出的三分迷乱醉意也由此增至五分,直至他以齿啮开她腰间衣料。 她终于醒悟过来他想做什么,脸颊通红地制止:“不……” 未尽的字眼也似被骤然咬紧的两痕贝齿咬断,薛稚手背搭在唇上,眼里都是新涌上的泪水,她望着帐顶绣着的鸾鸟纹,渐渐的,从帐上飞出一只毛羽艳丽的青鸾,在她眼前飞舞盘旋。 他是疯了吗?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