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做顾命大臣,还和祝青臣平起平坐?待新帝长大,便将他一脚踹开? 这是什么道理? 敬王握紧了拳头,强撑着与皇帝再说了两句话,便忙不迭告辞。 殿中,祝青臣推开窗户,看着敬王匆匆离开的背影。 想来是回去联络朝臣了。 系统问:“皇帝不怕他狗急跳墙,带兵逼宫吗?” 祝青臣望着窗外:“皇帝就怕他不带兵逼宫。他这些年装得太像,若是他按兵不动,没有由头杀他,也挖不出他手下的所有人,激他一激,他才会和亲信联络,一同入宫。” 此时将近入夏,天气燥热。 天边卷起阴云,眼看着是要下雨了。 祝青臣关上窗子,回到榻边,掀开被子,准备把自己没看完的书拿出来。 结果他一掀被子,一把刀、一把剑从里面掉出来。 祝青臣:? 皇帝若无其事地把刀剑收回来:“此事凶险,有备无患。” 想来,方才敬王在他面前说话时,他始终把手放在被子里,显然是握着刀剑。 若是敬王当时就翻脸,他随时可以抽刀出鞘,击杀敬王。 祝青臣呆呆地点了点头:“是。” 皇帝竟然连他的这份都准备了,还是挺靠得住的。 皇帝清了清嗓子,把书册拿出来,递给他:“你看书罢。若是有事,便躲在朕身后。” 祝青臣点点头,回过神来,又连忙摇摇头,举起右手,像一只严肃的小猫:“臣誓死保卫陛下!” * 又过了几l日。 皇帝的病不见好转,敬王已经蠢蠢欲动。 他平日里与那些纨绔子弟的交游,也显露出好处来。 虽说这些纨绔子弟庸庸碌碌,但毕竟身份摆在那儿。 他们回去向在朝中任职的父亲兄长说一说,朝臣们很快就动摇了。 如今都城之中,人心惶惶,动作快些的,已经将拜帖送到敬王府了。 因着这件事,裴宣与柳岸还未授职,留在家中。 一开始左邻右舍喜气洋洋,到现在迟疑犹豫,旁敲侧击。 裴宣犹豫了几l日,外面风声愈演愈烈,便赶去柳府见了师兄。 他去时,柳岸正扎着束袖,坐在院子里,擦拭长剑。 几l十个家丁被他改成府兵,一板一眼地操练。 裴宣上前:“师兄?” 柳岸瞧了他一眼:“嗯?” “师兄这是?”“永安城怕是要变天了,夫子还被拘在宫里。那日夫子为了你,把敬王得罪了彻底,若是敬王得势,绝不会放过夫子。” 柳岸把手中长剑擦得锃亮,在烈日下闪着寒光:“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得把夫子救出来。” 裴宣颔首:“我和师兄一起。” 柳家主在外面拍门:“岸儿!柳岸!你敢!给我开门!” 可他已经管不住柳岸了。 裴宣与柳岸商定之后,两人达成共识,偷偷把陈娘子接来柳府,随后闭门不出,将所有客人拒之门外。 风雨欲来,永安城中各个官员,动作各有不同。 * 十日后,振威将军带着几l位驻边将军匆匆回到都城。 只是他们甫一入城,没有进宫述职,而是直接去了敬王府。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才晃晃悠悠地结伴入宫。 祝青臣趴在窗户旁边,远远地看着几l个将军身披甲胄、腰挂佩刀,簇拥着敬王,一步一步,从玉阶上走上来。 年纪大些的,应该就是驻守边关的振威将军,其他几l个皆是副将。 小太监们手捧蜡烛,将宫道两边的宫灯点起来。 烛火跳跃,照得刀光剑影,明明灭灭。 等到他们靠近一些,祝青臣便缩回了脑袋,把窗扇关上。 “陛下,他们来了。” “嗯。”皇帝揣着手,靠在榻上。 祝青臣知道,他的手里已经握着刀了。 皇帝腾出手,朝祝青臣招了招手:“过来点,没得伤着你。” “是。”祝青臣挪到他身边,小声问,“陛下的眼神还不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