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毕竟是……我朝以……” 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 祝青臣却问:“既然伯爷如此深明大义,那易子真呢?伯爷打算如何安排他?” 易老爷道:“子真正是读书的年纪,今年就要去裴柳二位夫子的学塾里念书了,耽误不得。况且,我和夫人都还没怎么着,若是子真守孝,城中风言风语,如何料理?只让林惊蛰守二年就是了。” 易子真只觉得完了,想要阻拦父亲说这些话,却被父亲按住了手:“子真不用担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祝青臣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伯爷的‘以孝治家’原来是这个意思,养子需要守孝,亲子不必守孝。我看这不是‘以孝治天下’,而是‘以好恶治家’‘以私心治家’!” “伯爷不是在教惊蛰规矩,你只是担心惊蛰在村子里长大,带出去,丢了你的面子,所以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拘在家里,不让他出门罢了!” 易老爷被他说中了,登时气得跳脚,指着门外,厉声道:“祝夫子不必插手我伯爵府的家事,林惊蛰已经送到了,就请祝夫子走罢。” “我自然是要走的。”祝青臣握住林惊蛰的拳头,“我还要带着我的学生一起走。” “你!”易老爷厉声道,“林惊蛰是我伯爵府的孩子!” “伯爷不是说他是亲戚家的孩子吗?既然伯爵府容不下他,那我带走,岂不是顺了伯爷的意?” “进了我伯爵府的门,再带出去像是什么样子?岂不是要被京城中人笑话死?你把他给我留下!” 祝青臣护在林惊蛰身前,正色道:“我不可能把他留在这里,他不是什么亲戚家的小孩,更不是你们大发善心留下来的孩子。他是你们监管不力、愧为父母,弄丢的小孩!” “你们不仅不补偿他,反倒还要委屈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既要林惊蛰回来,又不想拨乱反正,又要好名声,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情!” “等伯爷什么时候想清楚,我的学生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再八抬大轿、敲锣打鼓,亲自来接他!” 易老爷气得直跺脚,手掌不断地拍着桌子:“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我是什么人?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简直毫无礼节!来人,把他给我送去官府!我要告他羞辱朝廷官员!” 祝青臣道:“我当然知道。我顺便也告诉您,在你想清楚之前,我和惊蛰会住在裴夫子、柳夫子府上,轮宿也不一定,您要是八抬大轿来接人,记得先打听打听,今晚我住在哪儿!” 说完这话,祝青臣便拉着林惊蛰要走。 易夫人连忙上前阻拦,抓住林惊蛰的手:“惊蛰,父亲只是一时钻牛角尖而已,你快劝劝夫子,让夫子别生气了,房间都收拾好了,搬来搬去的也麻烦,就留在家里住吧。” 林惊蛰犹豫了一下,最后推开了她的手:“母亲,我不当别人家的孩子,我也不要给林老二守孝。夫子是帮我说话,我怎么能反过去劝夫子留下?” “这……” “我过几天再回来吧。” 祝青臣看着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祝青臣拉着他,走出正堂,对等候在正堂外面的裴真和柳昀道:“走,回你们家去。” 易老爷一开始还没明白,祝青臣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祝青臣开口,他这才看见,堂下还站着两位小公子,正是裴家和柳家的公子。 他有些怀疑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祝青臣刚走出正堂,易子真就忍不住大喊出声:“爹,你干什么啊?” 易老爷梗着脖子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