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似乎在找什么。 他突然这么凶,让雪烟心里惴惴不安的。 思绪像竹竿抽长,她纠着手指头, 感觉到一道高大的影子笼罩住她,她回过神来,抬眼。 陆京燃不声不响走到她面前。 手上拎着个白色小药箱,在她面前蹲伏下来, 目光沉沉的。 还在生气。 雪烟有点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确实挺不识好歹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 人家尽心尽力照顾她,她不配合就算了, 还这样糟蹋自己身体。 可她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 那些抗抑郁的药让她的脑子很木, 像镇静剂一样。 她晚上有时候睡不着,心脏总是跳得快, 翻来覆去,全世界的灯都打鼾,只有她醒着。 好孤独啊。 她控制不了,总是胡思乱想。 她总是觉得自己不好,尤其以前流言蜚语听多了,难免自怨自艾起来。 她没有好的出身,家庭支离破碎,思想像死了,那些让她抑郁的东西,像个恶鬼沉沉趴在她身上,阴魂不散。 她觉得,她的人生就像梅雨季,从头到尾都在下着鬼雨,没有一丝晴天。 那些好的东西,她是不配拥有的。 当然,也包括他。 她给不了他光明的未来。 “想什么呢?又要哭了?” 雪烟回过神来,对上他漆黑的眼。 陆京燃有一双沉鸷有力量的眼,让人看不透,像海底的深渊,带着无尽的压迫性。 他合该桀骜不驯的。 这些矫情话说给他听,多可笑呀。 她摇了摇头:“没有。” 雪烟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丑样子。 余光却瞥见,他打开药箱,要药品摆放的位置烂熟于心,拉出第二层托盘,里面全是治疗过敏和神经性皮炎的药。 她微愣:“你什么时候买的?” “买挺久了。”他火气下去了,语气平静:“上次给你送了,怕不够用,又在家里囤了点。” 雪烟心里猛地一跳,一阵甜蜜混着酸楚的牵痛汹涌开来。 “吃这个吧,神经性皮炎和过敏都能吃,和抗抑郁的药也不起冲突,不过时间要间隔开来吃。”陆京燃拿出一盒药放沙发上,又抽出一管药膏,还有酒精,“坐好,我给你上药。” 他抽出棉签,靠近过来,要给她消毒。 雪烟还是不太愿意,但怕他生气,立刻低下头去。 抵触的意味很明显。 陆京燃睨她一眼,察觉她今天很不对劲,面上不动声色。 酒精已经用了大半,他拧开盖,蘸湿棉签,先给她脸上的疱疹消毒,不一会,地板上一堆棉签滚着。 一个大老爷们儿,动作却放得轻,忽然问:“等会去吃饭,你一天都没吃药吧?” 他指的是抗抑郁的药。 雪烟老实道:“嗯。” “为什么?” “不想出来。” “就因为过敏?” 雪烟抿了抿唇,小声道:“很丑。” “以前不也得过,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 那不一样。 在他们面前丑没关系,但在你面前不行。 雪烟沉默,和他说这些,哪里像话。 陆京燃抽出棉签,小心给她的脸上完药膏,将棉签往地板一丢,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正脸掰到眼前。 雪烟惊叫:“你干什么?” 脸对脸狭路相逢,他眼神压迫:“来,让我看看有多丑。” “你别看!” 他面无表情,并不心软,“我偏要看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