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踢人,她还怕这外表冷漠、内心孟浪的登徒子,饥不择食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呢! 想到这些,林知雀恨不得快点远离裴言渊,嫌弃一点点摩挲过去太慢了。 于是,她手掌撑着坐垫,稍一用力,臀部凌空,想一口气把所有距离都跨过去。 就在这时,马车狠狠颠簸几下,猝然减速,猛地停了下来。 林知雀还没来得及坐下,整个人仅靠着双手支撑,低低悬在半空,身形不可控制地随着马车晃荡。 她手忙脚乱地扶着车厢内壁,想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子,奈何实在太过破旧,摸过去只有粗糙的陈木内沿,手指虚无地擦过去,磨破了一片油皮。 “嘶——” 林知雀吃痛地倒吸凉气,原本绷紧的手臂骤然一松,整个人重心失衡,轻飘飘地倒了下去。 刹那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 有向前扑到,直接甩出马车的;有一头撞在车上,头晕眼花的;有摔个狗啃泥,缺了大门牙的...... 无论是哪种,都极其难看! 她一种都不想体会! 情急之下,她所有气血和精力都涌向脑瓜,余光瞥见裴言渊稳稳当当的身形,突然间灵机一动。 快要摔倒之际,她迅疾地伸出手,扶了那家伙的肩膀一把,稳住脚跟没有离地,人也免于随着马车扑出去。 只可惜,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做反应,上半身没及时端住,眼前一黑地摇晃几下,失控地向下倒去。 林知雀绝望地闭上眼睛,小脸都皱在一起,吓得眼角濡湿。 她已经竭尽全力挽救,可从未想过躲过了飞扑,没躲过摔倒的命运! 这么脸着地摔下去,岂不是鼻子都要断了? 哪怕运气好点,也免不了破相,不知会不会留疤? ...... 她急得双颊通红,眼泪顺着睫毛滴下来,哀怨地在心底呐喊。 这不能全怪她粗心大意,明明都快到了,那家伙还凶巴巴瞪她,她才一片混乱地想快点离他远点。 令人伤心的是,这人比她还穷,摔伤了都赔不起。 林知雀认命地呜咽一声,等待着疼痛与伤疤的来临。 谁知,思绪高速运转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痛感,也没有预想中的满面尘土与血腥。 一切似乎都好好的,除了心口压瘪了有点疼,像是有什么东西顶着她上半身。 她呼吸愈发急促,几乎喘不上气,劫后余生地睁开双眸。 身子倒扣,眼前是陈旧木板,身下是...... 裴言渊的双腿? 林知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惊惧环视一圈,才发现自己挂在了裴言渊并拢的大腿上,这才幸免于难。 只不过......这家伙脸色难堪至极,目光像是已经想好怎么掐死她了。 “二公子,真巧......” 她尴尬窘迫地扯起嘴角,浑身都吓得发软,忽而觉得这话不对,说得好像自己故意的一样,立刻改口道: “不是......多谢二公子!” 裴言渊沉着脸,容色冷得能冰封春光,平日的从容似是出现了裂痕,指节都忍到极限般轻微颤动。 他低头看她,与她侥幸纯澈的杏眸四目相对,心口不易察觉地起伏,不知从哪句开始谴责。 在马车内摔倒,还真是闻所未闻。 就算一不留神才摔倒,怎么恰好摔在他的身上? ......这就罢了,还是上半身挂在上面。 裴言渊冷笑出声,顿时觉得荒谬至极,只怪他自始至终,都小看了这位姑娘。 先前以为她羞涩懵懂,爱得含蓄;后来以为她笨拙接近,执着坚定; 现在看来,是她的技巧太过高超,连他都防不胜防,措手不及。 “还不起开?” 他声音中带着气音,略显虚无缥缈,但愠怒已然十分显著。 林知雀不再废话,瘫软虚脱地加了把劲,努力支起身子。 但刚才惊吓过度,还未完全缓过来,又倒挂了一会儿,稍一动弹就两眼发黑,竟是使不上劲。 裴言渊凝眉垂眸,以为她故意不动拖延时间,一句话不想多说。 他轻而易举地抬了抬腿,示意她不要磨蹭。 然而,他刚动了一下,似乎就撞在了棉花上。 ......比寻常还要弹软些。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