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顾舒死因本就是迷影重重,卫珂这一番话将惊心动魄的顾家内乱翻了个版讲出来,一时之间竟无人能驳斥。慢性毒蛊又不似术法刀剑容易发觉,且最铁证凿凿的,是那叁个侍从确是伤于微明剑下。于外人看来是处处细节都对得上,若非叶渺这般亲身经历过之人,是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疑点的。她起身缓缓走到卫珂面前,旁边的狱卒连忙压着她行礼,卫珂挣了一挣,奈何四年来被禁闭牢中,一身修为已经折损殆尽,丝毫不能反抗,在叶渺面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她兀自仰着头笑道,“叶家主,我方才说得可都是句句实情——” 叶渺伸手扣住她尖利的下颌,声音微不可察,“你是在找死。” 然而还未待发力,就被身后人轻轻拽住了衣袖。她身后站的是叶英,安雀一走,不知怎么竟将叶英也叫了过来,此时语声急促,用传音入密朝她道,“父亲让你切勿参与此事。” 她回道,“堂主哥哥说什么?” 叶英方才在半道听闻此事,匆匆赶来时正见卫珂被迫下跪,在门口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就被一个面生的侍女请了进来,嘱咐他务必拦住叶渺。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此时将父亲交代他那一套长话短说,只道,“顾秀与你的身世本就是息息相关。对面若敢拿这个做文章,必也知道你的身世。你的身世如今一旦暴露,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她若自白是叶伊之女,借此为顾秀证明身份,那出嫁之女不入祠堂,自然也不能承宗祧,而堂主哥哥混淆血脉之罪,届时可就不是轻易能了了的,无论谁上位,清明堂总要大受损伤。叶英自然清楚这些,只道,“若你因此事被迫退位,那些人推举前家主叶伦也好,和元老院谋划另立新主也好,你在叶家必再无立足之地,我和父亲恐也无力再护你周全,父亲说,要你务必慎重考虑。” 卫珂见她迟迟不曾动作,愈发笑得畅快起来,神情间依稀流露出曾经的美艳娇娆之态,“我如今贱命一条,若能拉上大小姐和我共赴黄泉,想来也划算得很。叶家主以为如何?当初没有杀我,可见是您失算。” 她扫视厅上众人一圈,见叶霄那边已朝着公主霏行礼道,“臣的话已经讲完,顾相是南朝重臣,还请殿下定夺。” 公主霏年纪尚幼,于此事上全然不能做主。这证词严丝合缝,难的在于死无对症,叶伦是遭了顾秀算计才被迫退位的,这些年来心中必然恨她入骨;卫珂与她有旧恨,恐怕是宁死也要咬定这桩旧案;方昕虽然一直不曾说什么话,多半也是乐见顾秀受疑。叶渺心下思定,正欲开口,就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