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等简桃再睁眼, 就是被谢行川的闹钟吵醒了。 男人伸手盖住额头, 另只手按停不断震动的手机,缓了会儿, 觉得不太对,徐徐睁开只眼睛。 简桃正裹着毛巾被,露出漂亮的肩头,一脸正义地看着他,指了指厨房:“赔钱。” 厨房的大理石台上, 正摆着她那件已经不堪入目的礼服。 他反搭在额头上的手指动了动, 好笑道:“大早上不睡觉, 就为了让我给你赔钱?” 她控诉:“你弄坏的。” “嗯,”他眼皮一撩, 侧眼看她一秒, “你也是我弄坏的?” “……” 沉默两秒, 她耳边挂上可疑的颜色, 捞起身下的被子盖过脸颊, 闷声道:“睡觉。” 过了几秒, 被子外没动静, 她掀开一角往外看,谢行川的眼睛果然又闭上了。 “你真睡了?”简桃大骇, “你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我愧疚什么?” 他眼睛都懒得睁:“昨晚你说饿, 是谁大半夜起来给你煮的饺子?”他慢吞吞回忆, “吃了两个就说饱了,剩下的谁吃的?” 她不服气:“狗吃的。” 他溢出道笑音,手指在黑暗中收拢。 “行,狗吃的。” 简桃默了会儿,又找到发力点,开口说:“那你起来给我煮也是应该的,我回来饭都没吃——” 他侧身,胸膛直直抵上她鼻尖,大概是想借机堵住她滔滔不绝的嘴,手向下垂了垂,没什么支点地挂在她腰上。 声音有点儿哑:“别闹,睡会。” 他大概没那个意思,但这个姿势有点像拥抱。 能闻到他身上递过来的,连同被角一同倾袭的,淡淡檀木香。 她仰了仰头,说:“你闹钟都响了。” “我闹钟的意思是,还能再睡半个小时。” “……”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 简桃被他闹醒的起床气也渐渐归于平静,呼吸稳定,开始补眠。 似乎没睡多久,房门被人敲响,谢行川起床洗漱,然后拉门离开。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本能还是在他开门的那一秒略微睁开眼睛,身子扬起,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今天是要去干嘛。 “你干嘛去。” 男人就站在玄关的暗影中,身子挺拔,很浅很浅地扬了下眉梢。 “去给你赚裙子钱。” * 谢行川走后她又睡了会儿,但没睡得太沉,九点多收到梦姐的消息,说下午有拍摄,别忘了。 她打开床头灯,拉开窗帘坐在床沿,漫无目的地想—— 她和谢行川的相似之处,大概都是小年后的第一天,时间献给工作吧。 这个节日适合回忆,她拢着被角,想起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而结婚。 说来实在是个很长的故事。 从记事起,她就和外婆生活在一起,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别的城市打工了,家里不算很有钱,父亲也时常出门做工。 但小简桃的童年时代也是彩色的,她记得家门口水泥上用粉笔画的跳格;记得和朋友一起跳皮筋的脚步;记得奶奶给她扎的两支小辫子,而她也如同所有人期待的那样,漂亮争气,不用上任何培训班,依然稳定地保持年级第一,从初中到高中。 她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什么,除了偶尔会很想妈妈。 抽屉里那张照片永远被她放在最上面,无论新加了多少课本。 妈妈是大美人,所有人都和她这样说,小简桃也这么觉得,她青涩的手指小心翼翼而留恋地抚摸着过了塑的黑白照片,记住母亲的每一处眉眼。 大概是从高一开始,她的照片被父亲发现,简伟诚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性情大变的。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