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贺温敛地笑,“学生只是觉得,这长乐公主看起来,不似传闻那般……不堪。” 秦贺叹息着摇头:“黎国距摩兰甚远,三人成虎之事太多了,”他将告示收了起来,“过几日大齐的兵马会途经九原,只盼别生事端才好。” “不会的。”闻叙白轻声宽慰,又说了些什么,才有些魂不守舍地离开。 外面冷风吹过,闻叙白的思绪清醒良多。 那画上的女子,和那晚对他说“面亲”的乔宛娘的面容逐渐重叠。 一模一样的笑,还有……传闻长乐公主闺名乔绾。 乔绾,乔宛娘。 闻叙白垂眸,安静地回了家,却在走到家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几声欢笑声。 他怔了怔,推开一道门缝看去,正望见乔绾和那名叫无咎的孩童坐在母亲的床榻旁说着什么,缠绵病榻的母亲少见的眉开眼笑。 闻叙白不觉看向那女子,传闻长乐公主骄奢淫逸、虚荣蛮横,可是眼前这个坐在简陋屋子中的女子,却如一道霞光照在昏暗的房中,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 “闻夫子?”屋内的人发现了他,转过头来。 闻叙白顿了几息,推门而进,温和地笑了笑:“乔姑娘怎会来此?” 乔绾看了眼无咎,眨眨眼道:“今日本打算带他上街,顺道前来看看书院,刚巧想到有事要问闻夫子,便一道过来了。” 闻叙白知道她想问自己考虑的如何,若是今晨以前,他也许已有答案,可眼下…… 他的目光扫过乔绾的面颊,垂下眸子,却不经意扫到她手中拿着的物件,怔了怔:“这是?” “街市上看到的陶埙,我瞧着喜欢便买回来了。” 她其实并不会吹奏这小东西,不过上方雕刻的纹路图案很是精致,她又极为喜爱这类华丽的物件…… 正想着,乔绾看向闻叙白,想到这人才艺双全,索性将陶埙递给他,笑道:“不若你吹奏一曲,也给伯母解解闷?” 闻叙白怔忡:“在下倒是会琴筝,吹埙亦不会……” “那你往后可要学一学。”乔绾玩笑道,未曾注意到他的异样,转身向闻母道了别。 病体缠身的闻母,像极了母亲卧于病榻的模样,让她不由多了几分亲近。 闻叙白送乔绾出的门,一路慢慢行着,偶尔看她一眼。 想到她极有可能是黎国的长乐公主,而长乐公主便是齐黎交恶的缘由,心思不觉复杂起来。 乔绾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牵着楚无咎往金银斋的方向走,脚步一如往日般轻松。 良久,闻叙白低声问道:“乔姑娘,在下若不应,乔姑娘待如何?” 乔绾的脚步顿了下,转头看向他,笑应:“许是再寻个我属意的……” 闻叙白脚步微滞。 乔绾笑着继续道:“或是再去个我喜欢的地方,先让无咎好好地入学堂。” “离开……”闻叙白静默下来,在转至街角处时,他的脚步停下,垂眸避开她的视线道:“乔姑娘那日所说……在下应了。” 乔绾笑看着他:“当真?” “是,”闻叙白颔首,转瞬复杂道,“只是……亲事并不急,毕竟姑娘与在下还未曾熟识。至于无咎入学堂一事,乔姑娘还请放心。” “我会让无咎先入学堂跟学,虽暂无县试之资格,可过些时日亲事若成,对无咎也并无影响。” 乔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