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只觉心口那道缝隙越发的大了,新的裂缝沿着那道缝隙噼啪地四散着裂开。 可是,曾经在雁鸣山的一幕幕、昏睡三日的痛苦涌入脑子,搅得她心中惶恐惊悸。 乔绾抬手抵着心口处,克制着那处的波动,良久,她听见自己近乎慌乱的声音:“黎国的馆驿,是你命人围住的吧?” 慕迟的动作随着她的话僵住,呼吸急促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乔绾:“什么?” 乔绾将他推开,坐起身,语气已经逐渐平静:“你为何要对我说黎国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下臣?” 慕迟的脸色骤然苍白:“难道不是吗?”他低声喃喃。 乔绾抿了抿唇:“你将围住黎国馆驿的人撤了吧。” 若非今日景阑告知于她,她还不知,这几日黎国的人都被困在馆驿中,吃穿用皆在其间,不许出馆半步。 他们是大黎的来客,而非囚犯。 慕迟感觉那股彻骨的森冷与绝望再次涌上他的肢体,她方才罕有的亲密,此刻提出的条件,都像是……在为一个人求情。 景阑。 慕迟仿佛感受到自己腐烂不堪的血肉恢复了短暂的知觉,痛得他手指轻颤。 他的唇动了动,很想问她对自己有没有恢复一丝一毫的喜欢,再细微再少都好。 可是,他问不出口。 在她面前,他胆怯如懦夫。 “你明日还想去见他?”慕迟很想恢复她喜爱的温柔模样,可是话出口的瞬间,却是难以掩饰的嫉妒。 乔绾被他诡异的语调问得微僵,如果说方才他提及伤疤时,她只是隐隐怀疑他看见了自己与景阑见面,那么此刻听他问出这句话,她已然可以确定。 他今日也在街市上。 可看着他手背自残的伤疤,想到他方才连问都不曾问她的小心模样,又想到自己方才的动容与惶恐,乔绾突然对二人的关系质疑起来。 他们这样的两个人,即便如今被绑在了一起,除了给彼此带来折磨与疲惫,还剩什么呢? 乔绾沉默了很久,缓缓抬眸,忍着胸口莫名涌现的多余涩意道:“慕迟,我们不若将半年之约废弃……” “乔绾!”沙哑的声音仿佛携着巨大的惊恐打断了她的话。 乔绾的睫毛低颤,抬头迎上慕迟微红的眼眶,怔愣了下。 慕迟的喉结滚动着,伸手用干净的那只手将她凌乱的长发理到耳后,勉强挤出一抹笑来:“下次你想让我做什么,开口便好,”他轻蹭了下她的面颊,“无需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无需忍耐着,对他这样亲昵。 慕迟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卧房,背影仓皇。 乔绾呆呆地看着开了又关的房门,许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慕迟以为自己是为了让他放过景阑,才主动吻了他。 乔绾拿起一旁的枕头,用力地朝房门处砸去:“混蛋!” 他以为她是什么人! 可转头看到床上沾染的血迹,乔绾顿了下,下瞬恼怒地将被褥全数抱起,狠狠地扔出门去。 这一晚,直到乔绾药熏完,外间的软榻都是空的。 翌日醒来,依旧是无人睡过的模样。 乔绾懒得理会,一大早便和倚翠一同出门,便要前往金银斋。 未曾想刚走出偏院,便望见书房处司礼跟在慕迟身后走了过来,司礼正轻声汇报着事情,慕迟的脸色微白,正垂眸想着什么,神色恍惚,想来是一夜未睡。 活该。 乔绾心中暗忖。 “长乐公主?”司礼注意到了她们,飞快地看了一眼倚翠,恭声唤道。 慕迟回过神来,脚步一僵,抬头看向乔绾,下瞬面颊越发煞白,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乔绾看着他飞速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良久冷笑一声,半刻也不愿在府邸多待。 余下两日皆是如此,乔绾一早便去金银斋,天色渐暗便回来,喝药、药熏,入睡,安稳得紧。 慕迟也再未来过偏院,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这日,乔绾照旧去了金银斋。 前几日还只有零星几个的杨絮,在一两日之间突然便多了起来,弥漫在街市之间,像极了去年九原城下的最大的那场雪。 九原和陵京从未有这样茂密的杨絮,乔绾一时之间看得新奇,不由在外多待了几刻。 金银斋内也飞进不少杨絮,几个小厮正拿着拂尘洒水驱扫着,边扫边道:“老板娘不要太近这些杨絮,每年因这杨絮发风疹的可不少。” 乔绾看着外面漫天飞舞的杨絮,未曾放在心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