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遗憾与留恋有些浓重,明明不想哭的裴湘忽而鼻子一酸,眼中便有了盈盈泪意。 裴湘:…… 裴湘熟练地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眼角,想着回罗马城中以后一定要找医生看看,怎么突然就开始这么爱哭了?难道自己的眼睛真的被火光和浓烟给弄出毛病来了? 此时的裴湘并不清楚,这是她第一次试用自己琢磨出来的让“超重”灵魂适应普通人类身体的法诀,多多少少会产生一点奇奇怪怪的小毛病。等她结束这次穿越,大概就能进一步改良这项术法了。而这一辈子么,应该就是这种爱哭的体质了。 不管真相如何,反正落在路过的基督山伯爵眼中,就是之前在餐桌上笑容明媚的德·圣费利切小姐正对着被烧毁的别墅无声落泪。 徐徐晚风拂过年轻姑娘的黛色长发和淡蓝色轻柔裙摆,她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眉目间却萦绕着一种混合着坚毅的宁静。她身后的天空中弥漫着温暖绚烂的云霞,而她面前则是烈火无情烧灼后的断壁残垣…… 这一切的元素在这一瞬间构成了一幅有着奇异美感和强烈冲击力的油画,让画外之人忍不住驻足凝望。 裴湘察觉到身后的响动,她不紧不慢地擦拭过眼尾泪痕,才转身望向小路斜对面的基督山伯爵,并微微颔首致意。 “伯爵先生,希望这里的一切没有彻底打搅了您的旅行计划。当然,我知道,也很抱歉,您近日的行程已经不可避免地因为这起突发事件而有所延误。” “您完全无需道歉。”伯爵优雅地欠了欠身,缓声道,“相反,该由我来向您求取谅解——为我之前的错误联想和全无必要的担忧。事实证明,您和德·圣费利切伯爵都是拥有一颗善良的心灵。” 裴湘莞尔道:“我父亲确实足够善良,所以,他绝对不会怨怪一位愿意为了初识之人而花费时间精力的好心先生。相反,他一定觉得今天是个足够幸运的日子,不仅我这个做女儿的平安无事,仁慈的天主还让您成为了圣费利切家族的客人与朋友。我想,这是最好的狂欢节礼物了。” 基督山伯爵想,如果说出这番话的人不是一直红着眼圈并强忍悲伤的话,他大概还会再说些体面又真挚的客气话。当然,这样做并非是敷衍虚假,而是遵守社交礼仪。 可是,也许是刚刚那副交融着毁灭衰败与温柔鲜活的美丽画面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个角落,也许是眼前之人先前谈论起“复仇”二字时与东方人神似的语气神态,都让他忍不住稍稍逾越了一丝社交距离,说了些稍显唐突的劝慰之词。 “圣费利切小姐,有时候强忍悲伤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那只会给心灵套上更加沉重的枷锁。您或许应该尝试着和您的父亲倾诉一下真实的想法。我想,圣费利切伯爵先生有足够的阅历和豁达的心态来帮您走出低落山谷,重新拾起轻松与快乐。” 裴湘轻轻眨了眨眼,立刻明白基督山伯爵误会了。然而,她刚刚确实在默默流眼泪,也怪不得会给旁人造成错觉。 她无意向一位不熟悉的先生描述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但也不愿继续加深这个误会,便真假参半地解释道: “伯爵先生,我非常赞同您的看法。倾诉,尤其是向信任而亲近的人倾诉内心的真实想法,足以令受过伤害的焦灼心灵获得清凉的慰藉和温柔的抚慰。但是我要声明的是,我并没有强忍悲伤,也不会郁结于心。 “我刚刚— —只是因为遗憾感慨而忍不住落泪。您知道的,烈火无情,它不仅能吞噬鲜活脆弱的生命,毁掉珍贵而丰厚资产,还能湮没美好的往昔岁月。 “这里,这座别墅中,到处都有着我们一家三口共享时光的温馨记忆。那里,是我套间的位置,里面那些被烧毁的家具都是我母亲生前亲自挑选的……可惜如今都已经化为灰烬。” 这番解释令面色苍白的男人沉默了下来。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是爱德蒙·唐泰斯还是基督山伯爵,无论是曾经那个开朗乐观的年轻船员还是如今这个殚精竭虑的复仇者,都无法不为温馨美好的亲情而动容。 他自觉已经和人生的幸福失之交臂,便总是不由自主地希望善良正直的人能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