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还小心翼翼地哀求过他,求他将我转化成他的同类。 从志怪传说里我了解过,吸血鬼是可以把人类转化成同类的,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男花魁拒绝了我,预料之中。 他说过,他不会转化任何人类,因为他不喜欢任何人的脖子和血液。 他总是那么肆意地表现自己的厌恶与不屑。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不妨碍我为此消沉了好久。 因为作为人类、特别是这条游街上的游女,我没办法获得安全感,我终日患得患失。 我害怕作为弱小的人类活下去这件事,我还怕无法真正左右自己的命运,但好在我能看到希望。 他的存在令我憧憬,虽然我没办法真正成为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成为他。 后来,直到后来,男花魁消失了—— 他只留下了自己宠爱的猫,关于他的存在被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抹除,他定下的规矩也随之烟消云散。 只有我记得。 记得这段令人憧憬的历史,记得这位令我仰望的花魁。 我能做什么呢?我想成为他,于是我真的成为了花魁。 但我知道,在这条不允许自由和尊严存在的花街,人类和吸血鬼的结局终究是不一样的,花魁只是个无用的称呼罢了。 人类太弱小了,没有改变一切的力量,甚至没有改变自己的力量。 我不想要这样,我不能善罢甘休,我宁愿毁掉所拥有的一切,换取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想像他一样。 于是我开始效仿他,偷偷喝客人、甚至普通男性帮工的血。 很快,我清楚自己沦陷了,比起浅尝辄止,我想要更绝对、也更危险的掌控感,我没有他的洁癖与不屑,我无法抗拒人类新鲜的血液,虽然它们没有血酿醇美馥郁,但我已经对血液无法自拔。 在这条游街上,还有什么比一个男性的生命在我手里消逝、我为所欲为汲取他的血液更有掌控感、安全感的事情呢? …… 「郁子小姐的自述」播放完毕,一阵短暂的昏沉后,祁究彻底清醒了过来。 燃烧的中庭和樱树不见了,纸醉金迷的游街也消失了踪迹,祁究身处一处破落的小渔村。 这里是副本最核心的地方,是郁子小姐的故事开始的起点。 天将破晓,水面浮起白色的雾霭。 一个身着破烂衣服的小女孩坐在码头边,她用手环抱蜷起的膝盖,肩膀一抽一抽地,似偷偷躲在这里压抑地哭泣。 祁究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双目通红的小女孩抬起头,像只可怜的小兔子般,用警惕又害怕的眼神看了过来。 祁究指了指她身侧的台阶,柔声问道:“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小女孩疑惑地看着他,眼中的水雾渐渐消散,半晌,她点了点头。 生长在这座破落的小渔村,她从未见过生得这般白净漂亮的小哥哥。 而且这位异乡来的小哥哥还有一双别致的灰绿色眼睛,她专注又好奇地盯着这双好看的眼睛瞧,一时间忘记刚才自己还在哭泣。 祁究笑:“抱歉,似乎打扰到你了。” 小女孩这才回过神来,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不响。 “请问你是郁子吗?”祁究突然问。 小女孩愣住,她扬起脸,犹豫了半晌才点头:“你认识我吗?” 祁究点头:“我的一位朋友,拜托我把这个交到你手上。” 说着,他将郁子小姐托付他照顾小灰的五千币,再次交到小郁子手里。 毕竟猫猫是他和那个家伙的,不需要旁人支付饲养费。 小郁子好奇地打开钱袋,当她看清里边满满当当的装了五千币时,结结实实愣住了:“这、这是……?!” 祁究笑:“这是给你的。” “啊这…可是为什么要给我?” 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小郁子的手不自觉发抖,她从未见过这么大一笔钱,即使母亲生病,家里借了钱庄的债,也没这么多…… 这些钱这样多这样沉,沉到足够买她的一生了。 祁究:“因为我的朋友认为,你现在急需这笔钱。” 「也许从我被卖到郁之屋那天起,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改变不了」——在嘱咐祁究带着小灰猫离开的那个黎明,郁子小姐曾这么对他说。 所以要终结这个悲伤又血腥的故事,要真正完成支线任务「请让郁子小姐解脱」,必须回到故事的起点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