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像画而坐,轻轻晃动着小腿,背影小小一只却很孤独。 黑色的区域是属于刘忆恬的,他在墙壁上挂满了灯,刺眼的白炽灯把他的黑色房间照得透亮,红色的区域属于丁馥雅,她的房间里有一排排的书桌,书桌上摆满了课本,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见到来人,小朋友们先是怔愣一瞬,而后热情地站起身,往门口跑去。 其中有个小男孩不在五个孩子之中,但众人却很熟悉。 阳州对着众人挥挥手:“我就说我们还会再见面。” 阳州就是几人来到游乐园之初见到的小男孩,只是他现在没有戴着礼帽,也没有拽着数不清的气球。 姜厌想起超管局之前查到的信息,询问道:“你不是有语言障碍吗?” 小阳州点点头:“来到这里后没有了。” “我是因为应激创伤才难以开口说话的,但现在连灵魂都没有了,上面受的伤自然也消失了。” 小燕子飞到阳州的肩头,低声与小男孩耳语了几句。 片刻,阳州恍然抬起小脸。 他看了周围一圈,露出很温暖的笑: “我当然很乐意分享我的故事。” “不过我和大家不一样,我的爸爸妈妈对我很好,他们可是小燕子第一世的恩人,不可能不好的,都是很好的人。” 听到这话沈笑笑不明白了,她连忙追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变成人,你是不是故意去坐那个过山车的,你是故意自杀的对不对?” “既然他们很好,”沈笑笑问他,“你为什么没有感受到爱啊?” “因为穷。”小阳州直白道。 沈笑笑的话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向矮小瘦弱的小阳州。 阳州的眼睫毛很长,鸦黑的睫毛就像把小扑扇,他眨了眨眼睛,认真道:“我们家真的太穷了,虽然整个村子都很穷,但我们家是最穷的地方。” “一下雨全家都会漏水,简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天上与家里一般潮湿,鞋子里全是水,我的床板也会被水浸透,怎么擦都有很大的味道,我没有床褥可以躺,潮湿的木头板子上铺层布就是我的床。” “下雨的时候,雨落在我的脸上,本来就难以入睡,我还要提防爬进屋子的蛇与老鼠,哪怕爸爸每次都会把爬进家里的蛇赶出去,但我还是很害怕,怕蛇再进来,怕屋顶被吹掀,怕我顺着雨水漂进山林再也回不来。” “不过一开始,我们家其实没有这么穷的。” 阳州缓缓道:“我爸爸曾经是村里最好的木匠,他对父母特别孝顺,赚的大半钱都给了父母,家里分地的时候,爷爷奶奶给他留了最好的一块地,但他想着两个无所事事的哥哥还没有娶亲,怕他们没东西傍身讨不到媳妇,于是把自己的地给了出去,要了最差劲的一块地。” “爷爷奶奶死后,两个大伯彻底把那块地占为己有,还分了爷爷奶奶留下来的钱,我们那地方没人管什么财产分配,能抢到就是自己的,爸爸不想和大伯们生出间隙,什么都没说。” “至于我妈妈,她生来就过得苦,她有一只眼睛看不见,因此从小就受舅舅们欺负,身体很不好,在那种村子里,妈妈根本没有选择嫁谁的权利,姥爷要她嫁给谁就要嫁给谁,但村子里没人来提亲,舅舅对妈妈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妈妈总是被舅舅们打,还不能进屋吃饭,最后是爸爸用攒的钱去提了亲,两千块,两千块就让两个人组成家庭。” “但两千块在我们村子里已经是天价了,爸爸成了村民嘴里的傻大帽,不过用我爸爸的话说,他是高攀了妈妈,因为他曾经看到妈妈在家门口喂猫,明明自己只有半个糙馒头啃,还要分几口给小猫吃。” “爸爸说妈妈特别善良,是村子里最好的人,妈妈也说爸爸特别善良,是村子里最好的人。” “结婚后,爸爸做木匠做得更卖力了,妈妈也会干些针线活,两人攒了些钱,盖了个小砖瓦房,之后就开始盼望着孩子的诞生,但是妈妈迟迟没有怀孕,妈妈特别喜欢小孩,总是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发呆,最后燕子来到我家屋檐下,我也在那年出生了。” “为了让我和妈妈有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