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姜厌终于坐了起来。 她向身边看了看,其他人都不在,大概是晕在其他地方了。 因为眼前发白,她现在看东西有些重影,徒劳了好一会,姜厌才隐隐约约看清她在什么地方—— 一条遍布尸体的小道上。 此时两两三三的尸体交叠着倒在荒地上,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小孩最小的不过两三岁,年长者也顶多四五十岁。 他们像是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枯瘦无比,脸皮挂在骨头上,腮帮上的面皮深陷,嘴巴皲裂,姜厌此时距离这些人很近,可以清晰地闻到这些人身上的尸臭味。 实在是太臭了。 姜厌屏住呼吸,深深吐了口气,而后往远处看去。 七八米远的地方有个男人还没死,他蓬头垢面地侧卧在地上,四肢如竹竿,眼球分外浑浊,他时不时虚握着拳头舔下嘴皮,愈合的痂被他舔开,一丝血痕慢慢晕染开。 但还没等血渍凝聚成血珠,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它舔进肚子里。 舔完血,男人像是有了盼望,赶忙把嘴唇咬得更破了些,直到粉肉外翻,血液一滴跟着一滴往外淌,他终于停下撕咬动作,不断吮吸着自己的嘴唇。 像是在喝什么美味。 姜厌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她知道她现在应该起身,先去查看那些人的死因,再去跟活人聊天,打探线索,但她现在很疲惫,头晕的感觉虽然减轻了,可身体像是数天未进食,根本站不起来。 努力了几次后,姜厌重新坐回地上,准备休息会儿再说其他。 想罢她用手撑着地面,艰难地把身子往树底下挪了挪。 这个地方的太阳很毒。 阳光的强烈程度远超寻常夏日,姜厌从没感受过如此热的天气,又热又燥,热到不想动,不想说话,像是身体里的水分都被蒸干了。 姜厌闭目休息了几分钟后,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瓶瓶。 但姜厌累得眼皮都不想抬。 瓶瓶此时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小脸上满是灰尘,她拄着根树枝一瘸一拐地走到姜厌身边,表情很是无语: “别睡了,什么时候了还睡觉。” “没睡。” 姜厌掀起眼皮:“没找到背包,很饿,休息会儿。” “能不饿吗,”瓶瓶用袖子擦了把脸,“我醒的时候旁边有个活人,他状态还不错,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大旱年,闹饥荒了。” “他们村子颗粒无收,活不下去了,这些人都是想去羚仁村的,那地方富贵,富老爷能娶七八房姨太太,全能养得起。” “咱们应该也是这种情况,是流民。” 说到这儿,瓶瓶抿了下干裂的嘴唇,有些无奈道:“我的背包也没了,不过我看到它在哪了,在几个男人手里,他们当着我的面打架,然后分了里面的水和糕点…你的应该也是被人偷走了。” 毕竟几人昏睡太久了,现在这种情况,被流民偷窃很正常。 姜厌饿得厉害,她靠在没有树皮的树干上,问瓶瓶:“你怎么没用能力把背包弄回来,你就让其他人把里面的东西吃了?” 瓶瓶安静一瞬。 片刻,她回道:“我看到他们想煮孩子吃,火都烧上了,但是抢完吃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