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说了,都退下!从今日起,谁再敢提起此事,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王爷不在府中,你们一个个都敢懈怠了吗!” 众人哪敢多言,赶忙退下。 “娘娘,小心着身子。” “阿荷,你也觉得他死了吗?” 阿荷低下头来,怕宋幼清瞧见了她不争气的眼泪,“娘娘,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自是会平安归来的。” “是啊,他会回来的。”宋幼清凄凄一笑,“可为何他们都不信呢。” “若非亲眼瞧见,我根本不信。” …… 宋幼清本以为自己可以再自欺欺人下去,可她才知晓,她终究是奢望过多了。 沈安回来了。 还带回了一身伤的无南。 可以说,无南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他至今昏迷不醒,被人直接抬入府中。 宋幼清探着身子朝沈安身后望去,可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到另一道身影。 “不必瞧了,他不会回来了。”沈安收回目光,径直往正房而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幼清紧紧追上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沈安,你把话说清楚。” 沈安眼中划过一抹伤痛,“节哀。” 宋幼清恍若未闻,一把拦住他,笑道:“沈安,我今日听了一个笑话,他们说李承珺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李承珺怎么可能死了,他们单单就想以此来蒙骗我,我怎么可能受骗!” “若我告诉你这不是笑话呢。” 宋幼清笑意褪下,“沈安,我将你当作知己,你不会骗我的,是吗?” 沈安神色一沉,偏过头去不说话,眼中透着无奈与憔悴。 宋幼清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小心翼翼,“沈安……” 沈安一怔,他从未听过宋幼清这般叫过他,他何时从见过这般脆弱胆怯却满是乞求的她。 是,宋幼清在求他。 一个被断了指、身中数箭也不肯跪地求饶的人如今竟然在求他! 沈安苦涩一笑,“你想听我说什么?” 宋幼清一把抓住他,“你就说,李承珺在骗我,这是不是他的计谋,他是不是要以假死来逃脱皇帝和李启昀对他的监视!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沈安将她的手松开,“宋幼清,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般喜欢用假死的把戏。” 宋幼清浑身一怔,“你说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沈安一把攥住宋幼清的肩,“他死了,明白吗?李承珺死了!” 宋幼清盯着他好半晌,终是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信吗?” “宋幼清,你在一次次问我之时,你就已经信了,不是吗!” 宋幼清狠狠推开沈安,嘶吼着:“你们为什么都说他死了!他没有死,你们谁都没有瞧见他尸首,凭什么说他死了!” 她怎可能上当受骗,假死的把戏她怎会不知,当初众人都以为她死了,她不也还活得好好的! “我瞧见了!” 宋幼清心中似有什么渐渐断裂,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瞧见他了。” 宋幼清死死攥着他,似要将所有气力倾泻,“沈安,你为何不救他!为何不救他啊!当初我奄奄一息之时,你都可以将我救回来,你为何不救他,你不是神医吗!” “宋幼清,你冷静一点。”沈安知晓她身子不好,见她这般摧心剖肝的模样,生怕她倒下去,“你听我说,我也想救他,可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你明白吗!他与你不一样,那时候他已经死了。” 宋幼清愣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沈安,犹如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她低着头,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仿若在自言自语,“那你为何……不将他带回来啊……” 沈安偏过头,不想让宋幼清瞧见他眼中的伤痛,“狼群出没,将他身子吃了大半,已找不回完整的尸骸了……尸身残缺,入不得皇陵,我便将他埋葬在悬马坡了。” “谁允许你将他埋了的!”宋幼清一把掐住他,将他逼近内墙,“谁准你自作主张的!” 沈安也不挣扎,只是从怀中取出一物来,“这是我从他身上找到的。” 宋幼清回过神来,手松开,愣愣地接过。 是一支簪子,正是她成亲那日戴的,那日是李承珺替她取的凤冠与发簪,却不想他将簪子留了下来。 “他每日都将这支簪子揣在怀里,从不离身。” “是吗……”宋幼清轻抚着手中的簪子,她自是没有忽视簪尾处沾着的血迹,一滴泪无声滑落,滴在簪上,顺着簪尖滚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