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天家的回礼都是些坊间买不到,但也无甚具体用处的花俏玩意儿。但给危漠崖和云淡的这一份,自然是与别家不同的。 危漠崖打开那一个小小的礼盒,发现里面装的是把钥匙。 甄不移凑近了些,悄声道:“这是三王爷的意思,大概算是回你给的那个令牌的礼了。从宫外往六王府里来,有一条密道,这钥匙是那密道里头的小门的。倘若真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你们直接往王府里来,用得上就用吧。” 危漠崖苦笑了一声,又重重地拍了拍甄不移的肩膀,道:“果然是兄弟。放心吧,有风月楼在的一天,这黑道便不会给你添乱子。” 宴席结束,众人皆散。一出王府大门,云淡顾不上什么礼节规矩,直接一把推开危漠崖,蹲到墙脚就是一顿吐,该是将方才吃进去的东西统统吐了个干净。 危漠崖先是一愣,随即马上跟上去给人拍背顺气,心里也知道,这人肯定是整个晚上都在忍着。天家宴席尽是些鲍参翅肚,油腻得很,他自己都觉吃不习惯,更何况这个怀着孕的倒霉孩子。 云淡吐得胃里是什么也不剩,还在呕着酸水,见危漠崖过来了,忙向后撤了撤,生怕污秽溅到他身上。 危漠崖轻叹口气,直接搂过云淡的腰,将人半抱在怀里,马也不骑了,一路搂着走路回府。 回到危府,云淡看起来似乎状态好了一些。危漠崖席间喝了不少酒,一路慢步走回来,夜风吹着,酒意有些上头。府中下人皆已将余事安排妥当,除零星几个守夜的侍卫外,硕大的内院里,一时只有危漠崖和云淡两个人。 危漠崖走到房前,仍是搂着云淡不放,忽然开口道:“云淡,不如我也娶你吧。”口气甚是寻常,似乎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主子说什么?云淡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哑口无言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怯怯答道:“主子醉了,早些歇息吧。” 危漠崖“哼”了一声,忽地发力将云淡整个人压向一旁的墙壁,双手扣着他双肩,贴身凑近到他耳边,低沉却压迫着道:“怎么,不愿意?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也只会是我的人,如今扶正了给个名份你,你还怕什么?就这么害怕我?” 夜色浓重,云淡看不清危漠崖的神色,无法判断他究竟醉了几分,只能强定下心神,轻声答道:“属下是下人……主子是,主子……” 云淡看不清危漠崖,可偏偏危漠崖却将云淡看得清清楚楚。那双眸内仍是波澜不惊,什么变化也摸不着,危漠崖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那样强势,却又莫名有些落魄。 危漠崖脑子里一团乱麻。酒醉迷糊,加上因顾及他身体,久未与身前之人有过亲昵,各种无名火气胡乱窜起,他直接伸手捏着云淡下巴,强硬拧开那人下颌,欺身过去便是一通深吻。云淡睫毛微颤,任由主子在他口腔里横扫掠夺。 “云淡,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我……”一吻完毕,危漠崖仍是轻轻捏着云淡的下巴,思考措辞许久,目光却闪躲着,“你不是下人,你见过哪个下人能睡我的床,在我屋里过夜?” 云淡本就被那一吻搅得气喘吁吁,思维停滞,主子这个奇怪的问题,他更是根本无从回答,只能呆呆地站着。 “唤我的名字。”危漠崖突然又下令。 一件事还未消化完,另一件事突然又扔到他面前,云淡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知道直呼主子的名讳是万万不合规矩的,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说,唤我的名字。”危漠崖直瞪着他,又再重复了一边。 云淡一头雾水,只道:“主子,属下不——” “滚!”一听到“主子”这两个字,危漠崖直接扯开云淡把他推到一边,浑身上下都怒火爆棚,用尽所有力气去强迫自己,不去狠狠处罚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云淡被他一推,扶墙才勉强站稳,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正欲开口先认错,却听得危漠崖恶狠狠地一声“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只得埋头转身,沿着拐角乖乖地消失了。 危漠崖一拳狠狠砸向身前墙壁,一时之间,气愤,挫败,心痛,失落,不甘,所有情绪纠结在一起。 想听云淡唤他的名字,是近些日子来才突然有的想法。他一直知道云淡是他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除非云淡死,不然他绝不会失去他。就这么把持着他,看他为自己清除一切障碍,满足自己一切需求,毋需多言,云淡是他危漠崖一个人的。以前,对此他是全然满意的,可是为何现在,忽然心里想要的东西,不同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