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同僚家中拜年,你要跟他换吗?” 怀安拨浪鼓似的摇头。 沈聿命怀铭去见的故交同僚,不是家中有适龄女子,便是下一科春闱极有可能担任主考同考。 怀铭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待人接物他从不担心,只担心他年龄渐大,与一群年龄更大的同窗交往,难免要应对声色场合。 因此不得不耳提面命:“又长了一岁,更应将精力放在学业上,明年秋闱之后为你议亲,千万要爱惜名声,不管是屋里的丫鬟,还是与好友外出,不要因为图新鲜就……” “爹……”怀铭一张俊朗的脸泛着微红,他对任何事情懂得都比同龄人早,屋里也有容貌端正的丫鬟,要是图新鲜,早就图了。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仕则慕君。 正因他懂得的多,看的透,也更加明白私德的要紧。 这世道,男人只要有钱有权,纳妾蓄婢不在话下。可自古有多少功绩斐然的名人,却因私德败坏遭受攻诘批判。 所谓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 再说家宅之中,他从小看着祖父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祖父与祖母相互视若仇雠。心里更加清楚,他日新妇进门,二人清清白白坦然相对,才有可能像父母一样恩爱和睦。 沈聿见他这般,知道他心里该是有数的,也就没再说下去,遣李环陪着他去各府走动。 “爹,图新鲜就干什么呀?”怀安只听见半句,从院子里一蹦一跳的出来,好奇的问。 他换上新年的红色袄子,白绒滚边,衬得小脸红扑扑的。 沈聿打了个岔:“你给世子的门贴带好了吗?” “带好了。”怀安拍拍书包,里面是他给小伙伴们做的立体贺卡,展开是一只圆头圆脑的大老虎。 除了世子、自己家的哥哥姐姐妹妹,陈家的哥哥姐姐妹妹也都有。 谢家妹妹的提前给了谢伯伯,还被谢伯伯转着圈儿从头到脚打量了很久,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 其实京城朝官之间拜年有“投门望贴”之俗,即不劳烦主人,只令人送门贴。除非主人盛情相邀,是不必进门的。 所以怀安多虑了,他们连郑阁老的面都没见到,投了门贴便可以走了。 人家是堂堂次辅,大年初一,要见的人排队能排出二里地去。沈聿这种得意门生,平时走动频繁,到了年节时反而不必客套。 怀安松了口气,其实他对郑阁老挺钦佩的,毕竟那是父亲的老师,他怕的是郑阁老的长子郑瑾,回想当日尴尬的场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怀铭情况不同,他今日总被主人家留下来喝茶,甚至会被带入内宅去见女性长辈,他这才明白,原来是相看之意。 不过怀铭在京城官宦子弟中堪称“人样子”,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是瞩目的焦点,还没开口,便已俘获一众尊长的青睐。 今年有长子在同僚故交间周旋,沈聿格外自在悠闲。带着怀安一路吃吃喝喝,辗转来到王府,向门房递上门贴,陈公公晃着肥胖的身体小跑而出:“沈师傅,殿下知道您会来,派咱家在这儿等着呢。” 言罢便引着他们父子往正殿走。 祁王和王妃都在,沈聿垂眸低头,带着儿子向二人跪拜。 “沈师傅,说了很多次,你我之间不必讲这些虚礼。”祁王照旧打断沈聿行礼,王妃还径直将怀安拉起来。 发现怀安小手冰凉,王妃命陈公公赶紧端一碗热牛乳上来。 每次祁王这般眉头紧锁,准是又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