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看来说实话是要下诏狱的……” 温阳险些被他气笑了,恨铁不成钢的骂他:“我父皇有难,跟你有什么关系?满朝文武都知道龙体不豫,只有你对他说实话,不抓你抓谁?” 周息尘分外认真的说:“他给了我高官厚禄,让我如愿除掉了吴浚,我还他一个天机,告诉他破解之法,我们就扯平了。至于听还是不听,我说了也不算呀。” 温阳:…… 这人是刚从山里出来吗?为什么如此天真!好吧,他好像确实刚从山里出来…… 问明前因后果,温阳交代看守务必照应好周息尘,便匆匆离开了诏狱。 凭借一句“荧惑守心”,根本无法阻止雍王进宫,毕竟人家是名正言顺回来给生母奔丧的。 温阳心中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雍王终于赶在端妃的发引日之前回京,文武百官、内外命妇着素服入宫至祭。 雍王扶棺大哭,哭的几死几活,令在场之人纷纷垂首,目不忍视,皇帝更是紧闭双眼,忽然脸色苍白,朝后一仰,晕了过去。 好在有宝座支着,晕的不太显眼,左右太监紧急将他扶回乾清宫,丧仪照旧进行。 …… 爹娘、大哥大嫂都入宫参加丧仪去了。怀安彻底放羊,带着月亮撒欢儿往郊外的红薯地跑。 雀儿山扩大了五片实验田用来育苗选苗,怀安最近做梦都是漫山遍野的红薯藤。红薯进入千家万户,再也没有背井离乡冻饿而死的流民。 到了雀儿山,怀安一拍大腿,糟了! 爹娘让他给先生带的吃食用品,都被他忘在了家里。遂打发何文何武赶紧回去拿,一来一回不过两个时辰,大不了晚点回家。 看完薯苗,张岱闲下来,丢了一块饴糖含在嘴里,坐在田垄上休息。 怀安生怕他得高血压糖尿病,提议道:“先生,咱们爬爬山吧。” 张岱瞄了他一眼,平淡的说:“哦。” 雀儿山是一片连绵的山脉,怀安本想着陪老爷子舒活舒活筋骨,谁料这家伙一口气不歇,连翻两个山头,累的怀安几乎手脚并用,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喘气。 “你小子,行不行啊?”张岱脸不红心不跳,一脸轻松的嘲笑他。 “我爹说,男人不能说不行。”怀安靠在一颗大树上休息片刻:“再来!” 张岱嘴上调侃,心里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看上去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体力居然还不错。 “还是歇歇吧。”张岱道:“我常年在田间行走,能跟上我步伐的人不多,你腿这么短居然跟得上,已经很厉害了。” “你才腿短,你全家都腿短!”怀安瞪了他一眼,就地倒在一块巨石上,贪婪的呼吸山里的空气。 “先生,你为什么不肯当官啊?”怀安问。 “上无明主,国无贤臣,我无力改变这世道,与其在乌烟瘴气的官场中靡费光阴,还不如在田间陇上,为百姓做一点实事。”四下无人,张岱直言不讳:“士大夫高居神坛,空谈’大治’,殊不知百姓心中的大治,只是吃饱饭而已。” “说得好!”怀安用力鼓掌。 张岱却翻翻白眼:“听得懂吗你?” “别小瞧我。”怀安站在石头上,扬着脑袋喊出一句:“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张岱混浊的目光放出异彩,朗声笑道:“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