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就响起一阵不急不缓的、独属于某个人的脚步声。 然后紧接着,那脚步就在二楼楼梯口那儿突兀一停。 沙发上的两个人:“…………” 池鸦微微偏过脸,目光艰难地越过顾怀安,颤巍巍地对上男人从二楼投下来的凉凉的视线。 “……大、大哥,”池鸦讪讪地笑,“你起、起来了、啊?” 顾怀章的脸色委实算不上好看。 虽然他高兴不高兴看起来似乎都一样,但池鸦凭借某种求生欲的本能,察觉到大伯哥现在应该是很不高兴。 ……因为又又又撞见他这个小妖精跟自家弟弟青天白日的拉拉扯扯了么? 池鸦莫名感觉到一阵心虚,使劲推开顾怀安坐直了身体。 楼梯上的男人停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举步,缓缓地走下楼梯来。客厅里敞亮的自然光逐渐笼罩了他,在他高耸的眉骨下投下一片阴影,更显得那双浅色冷感的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清。 这下连顾怀安都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顾怀章慢慢走下楼梯,他大概是要出门,已经换了板正严谨的衬衫和长裤,皮鞋锃明瓦亮,和男人手臂上的皮质臂缚遥相呼应。深黑色的衣裳更衬出他苍白的肤色,于是淡色薄唇紧紧抿起的线条就更叫人胆战心惊。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客厅里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就一寸寸沉冷下去,安静得只能听见男人皮鞋敲地的声音。 不急不缓,像是一下一下踩到心尖儿。 池鸦也不知道怎么,“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了,绷直了身体老实站好,有点紧张地看着愈走愈近的顾怀章。 “我有没有说过——” 男人毫无预兆地开口,声音冷淡低沉,隐隐含着不能忽视的压迫:“不准在家里的公共场合……鬼混?” “鬼混”两个字从严肃禁欲的大伯哥嘴里说出来,羞耻度直接拉满。池鸦的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万分尴尬地垂下脑袋,小小声地嗫嚅:“我、我、我们没、没……鬼混……” 顾怀章冷冷淡淡地看着他。 池鸦:“…………” 好、好叭,他承认刚刚两人那姿势确实很像鬼那个混了…… 他把脸又往底下埋了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偷偷滚走。 顾怀安看看青年一副羞耻得要抬不起头来的模样儿,心里头莫名生出种异样的感觉,好像看着这小结巴挨训却什么也不做,就很没男人气概一样。 他就跨前一步,隐隐是个把池鸦挡在自己身后的姿势,一腔正气地开口:“大哥,我们刚才那是——” “你以为,我只是在训池鸦么?”顾怀章冷冷打断他,一双琥珀眸子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转到顾怀安脸上。 顾怀安张了张口,却发现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说自己怎么可能跟这小结巴鬼混?可他哥眼里他俩就是能“鬼混”的那种关系。 说刚才只是自己手欠逗人玩儿? ……那在他哥眼里,跟鬼混又有什么区别。 毕竟在他哥这儿,他干啥都是“鬼混”! 池鸦跟顾怀安两个人就这么排排站着,跟捣蛋完的熊孩子一样,在大家长冷淡又严厉的注视中低垂着脑袋,一声都不敢吭。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大伯哥的目光中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顾怀章淡声开口:“以后再叫我看见你们在家里哪个公共场合这么不庄重……相信我。” 他缓缓吐字:“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