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眼中神情放心。 不得不说,在审视度局上,明怜这小姑娘比他的弟子们反倒是好上不少,弟子们大多出身优渥,年纪轻轻心气盛的人,徒弟明怜与他们的经历都不同。 明怜等人要离开。 “呸,有狗在仗势欺人。”离开时,门客中有人忍不住骂了一句那纨绔弟子。 “哼,你们冲撞了我的马车,还没赔偿呢,想走?没那么容易。”郎良才示意侍从们拦住名士卜洪及其弟子们。 “赔偿?是你的马车先撞上我们。”门客中有人生气对质。 “够了。”卜洪苍老的声音严肃,“先离开。” “老师?此等不公怎能忍下?”门客不甘。 “你这老头是这群乡巴佬的主人?”郎良才不以为然看过去,忽然注意到名士卜洪身旁的明怜。 觊觎、贪婪的视线顿时落在明怜身上。 “这么大把年纪了,身旁竟有如此清丽的小倌,啧啧啧,世风不古。”明怜穿着宽松服饰,遮掩了袅娜娇媚身形,门客弟子打扮,郎良才误以为明怜是男子。 明怜浑身恶寒,她垂头,不理会纨绔子弟的视线,继续搀扶名士卜洪。 “老师,您小心。”明怜扶着名士卜洪躲开一个破碎马车的裂木倒刺。 马车已坏,接下来去医馆看来要徒步过去,这个过程中要照顾好老师才行。 明怜心中思量着。 然而,纨绔子弟从马车上跳下来,拉开手中厚重鞭子,啪地拍在地面。 “别走啊,本少爷还没让你们走。” “毁了本少爷的马车还想跑?!拦住他们!”纨绔子弟吩咐。 名士卜洪的门客们被纨绔子弟的侍从们抓住。 天色暖亮,明怜却觉得寒冷。 名士卜洪气的发抖,想要说话阻止,但是身体受伤,年老的身体发出沉重痛苦的咳嗽声,“咳咳咳咳……” “老师,我们去医馆。”明怜赶紧扶好名士卜洪。 她低垂脑袋,发丝半遮中的面容美丽惊人。 她没理会纨绔子弟的觊觎恶言,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情绪如冷淡的水,带着与世独立的清绝。 明怜扶着名士卜洪,慢慢走。 “师兄们,师父状况不好,大家先走。”她对名士卜洪的其他弟子们说。 她目色清凌凌,身形单薄,肌肤凝白如水中清澈莲花。 姒昭的视线遥遥落在明怜身上,她单薄身形在宽大衣衫中,不容进风尘。 公子姒昭凝眉,显然对那边闹事的情况感到不悦,抬了下瘦削冷白的手,手势果断杀肃,示意卫士们赶过去。 “走什么走,本少爷还没有听到你们的道歉。”郎良才心中对求贤令窝着火,对这一大群外来者不依不挠。 “你简直目无王法!”有门客愤怒道。 多次离开被阻挠,对方无理取闹,门客火气直升。 名士卜洪身体疼痛,咳嗽着,艰难出声,“这位小友,做人留一线。” 朗良才深受太子影响,只觉得自己天生高贵,自然不会听劝,他抬起手中鞭子,带着嚣张跋扈,正要抽向卜洪。 明怜下意识护住老师。 然而,电光火石中,朗良才的鞭子忽然停住,他神色飞过慌张,喊侍从们先收手。 明怜觉察到动静,她看过去,见有扈从车马从远处行进而来。 朱轮华毂,扈从众多,百姓纷纷避让,流露出尊敬神情,来人身份不凡。 明怜心砰砰砰跳动,却低下头赶紧扶住名士卜洪,孰轻孰重,她在心中飞速掂量好,一遍遍克制,要趁着那纨绔子弟不敢动手的时候带老师离开是非之地。 朗良才见到公子姒昭的马车路过,心中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闹事,喊侍从向明怜一行人施舍般扔了钱两,息事宁人,“算你们运气好!收着吧,乡巴佬们。” 但没想到,公子姒昭的车马扈从转了方向,向这边行来。 “该死,怎么回事。”朗良才有不好的预感,让侍从赶紧回来,想要驱车离开。 听从公子姒昭命令的魁梧卫士们带着煞人气息抢先一步,卫士们拦住朗良才的侍从。 公子姒昭下了马车。 男人肤白貌美,姿仪修雅,容如夭夭桃李,仿佛映照浓墨深夜的华光皎月。 他身后扈从众多,眉宇间缭绕漠然,漆黑眸子照不进光亮,却在眨动眼睫后,眸色温润,顾盼含笑,如春风拂柳。 名士卜洪被公子姒昭的卫士们扶住,明怜顿时轻松。 她睫羽轻轻颤抖,想要打量公子姒昭,看了一眼,移开视线。 公子尊贵。 明怜心中划过想法。 他依然是尊贵之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