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自我麻痹了?好几秒, 这才横下心,果断利落地抬起手, 擦拭第一下。 毛巾碰到他皮肤的瞬间, 忽然听到他气息稍动, 腰腹处也轻轻一绷。 “怎么了??” 柳拂嬿赶紧问:“是毛巾太凉了?吗?” “倒不是。” 他无?奈地笑了?下,放轻了?语气, 温言道?:“寒露, 轻点儿。” “哦哦。”柳拂嬿赶紧调整力度,像对待一张易皱的宣纸那样, 小心翼翼地,去?擦第二下。 万事开头难, 不过继续做下去?,就会渐渐变得容易不少。 只要习惯了?视觉上的冲击,这件事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温热的毛巾一点点地抚过他的腰腹轮廓,柳拂嬿心如止水地替他擦拭着身体。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肩膀似乎比印象中更?宽一些。 他的身材,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概是由于平时?都穿冷调的暗色系,显得身形格外瘦削清落,才叫人忽略了?这一点。 此刻,柳拂嬿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一尊具有美感?的大理石雕塑。 她的动作十分温柔、仔细,轻柔地抚过每一处轮廓。 也就一不小心,在无?意之间,忽略了?他渐乱渐沉的呼吸。 怕毛巾凉得太快,每擦拭几下,她便会将毛巾重新?浸入热水中。 结果,就在这一次重新?给?毛巾浸热水的时?候。 忽然间,视野没有任何预兆便倒转过来。一股温柔却不容抵抗的力量,压向了?她的肩头。 手中的毛巾滑落在盆中,柳拂嬿毫无?防备,整个人被?压在了?病床上。 一瞬间,两人位置颠倒,薄韫白俯在了?她的身上。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看着头顶上这尊“俊美的大理石雕塑”。 男人此刻没了?那种淡然又禁欲的气质,眸底晦暗沉沉,有种叫人琢磨不透的危险。 他分明只有一只手臂能用力,却按得她动弹不得。 柳拂嬿挣了?挣,没挣开。 读出男人眸底的情绪,她不得不认真地担心起来:“你?伤口不疼了?吗!” “不要紧。” 薄韫白嗓音发哑,俯首咬她的唇。 他素来清沉的语调里,混杂着风雨欲来的沉黯,听起来有些陌生。 稍顿,尾音里扬起几分使坏的威胁之意。 “别出声。” “护士会看到的。” 过电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在将暗未暗的天色里,只迷迷糊糊地觉得他的吻温热而强势,带着某种笃定的情感?,将虔诚而浩大的爱意,烙进她的意识深处。 眼?眶忽然涌起酸意。 仿佛此前一直在生死之间摇摆的灵魂,终于在此时?此刻,才有了?休憩的渡口。 她需要这个吻。 她猜,薄韫白也是如此。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她有多绝望,有多恐惧,想必薄韫白也只多不少。 她闭上眼?,打开了?齿关,在男人铺天盖地的气息里,回应他唇齿间的贪念,近乎蛮横的占有欲,以及只有同生共死的夫妻,才能明了?的那种渴欲。 确认他的爱意。 确认他就在这里。 确认此时?此刻,两个人不再被?外界分离。 像一场温热的甘霖,洗净了?那场车祸的砂砾和污秽。 而那些被?破碎的玻璃和尖锐的车鸣声割出的伤痛,也在唇齿厮磨间一点点痊愈。 直到他滚烫的唇畔不可?自抑地朝下游走,柳拂嬿才拦住了?他的动作。 她躲了?一下,面颊红红的,小声提醒:“医生说过。没康复之前,不能剧烈运动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