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自己赖以生存了将近二十年的世界,有一个地方正在裂开,于是急忙伸手补救,想要捂住伤口。 她说,“不可能。” 裴辞当然不会和她争辩,“那就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尤可南不敢问下去了。 而裴辞也没再说什么,好像刚才目光炯炯地承认,自己是这场英雄救美里的主角的人不是他。 半晌,尤可南才再开口,“你和昭昭还有联系吗?” 裴辞说,“没有。你呢?” 她说,“我找不到她了。” 她不知道那天裴辞撒了谎。 如果知道的话,可能就能更早明白,她爸爸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几年的时间,在尤可南的记忆里都极其模糊。像是被热水升起的氤氲雾气蒙住的磨砂玻璃一样,被层层包裹。 她按部就班地生活,朝着家里替她书写好的人生走去。 人走出越远,回头看过去的路就越是没有尽头。她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可怎么也忘不了林昭。即便她清楚那些年里她只是林昭其中的一个朋友,但也不能否认林昭真诚与偏爱。 她也怀疑过,如果林昭真的把她当朋友,为什么要一言不发地蒸发,让她连信号都搜寻不到。 直到大学毕业回到国内那年,家里人希望她考取编制,在这个不太理想的经济环境下能够有一个自己的饭碗。 尽管尤可南的学业完成得不错,但他们仍贪心地为她装裱。 面试理所当然地被刷下来了,她没放在心上,让她在乎的是一起考试的那个人。 是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长得也并不突出,但跪在考场门口的哭声惹人注目。 原来做准备之前她并不清楚自己家里有人曾经背叛过法律,尽管与她无关,当事人如今也从赎罪中脱身,但档案里的白纸黑字却抹除不去。 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套牢在她完美的答卷上。 那个瞬间,尤可南想到林昭。 她可以不用改名换姓,也可以继续活下去。 林昭可以是林昭,却不能是林市长的宝贝女儿。 她的消失,对所有在乎她的人是一种残忍。 但对她来说,却是唯一一个机会。 那天的天空很漂亮,无垠的深蓝色里只有浅浅一朵云彩。 尤可南站在阳光底下看了很久,终于明白,所谓的退路。 * 毕业后尤可南投了很多简历,也受到过许多公司的邀请,但不是嫌弃这个就是讨厌那个,索性两手一摊,当清闲的大小姐去了。 生活在京都,就不可避免地要在这个小圈子里存活。 初中和高中就熟悉的面孔,成年后并不会退出自己的人生。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张脸和几个人名,尤可南觉得无趣。 可生活就是这样,逃不开无趣。 那天朋友在国金大厦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