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几名徒弟。一行人十来个,除携作画用的物件,宫监也在,携食篮、水、帷帐、伞、没药等外出必备之物。不但如此,跟随他们的,还有一队二三十人的宫卫,说是袁值指派的,全程跟从,护卫他们的周全。 上路后,这几十名宫卫同行,寸步不离。在抵达今天的目的地南山后,因天气渐热,略作小憩。林明远找到个机会,凑到絮雨身边,一边用折来的野蕉叶替她卖力地扇着风,一边奉承她,说宫廷画师从前也有过奉命外出览景的事,但从不曾得到过如此待遇。即便是前朝的叶钟离,外出采风,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排场。 “大家都说,你救了两位郡主,功劳高,前些天在西殿作的画又令陛下满意,陛下对你分外器重。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不过……” 他扭头,看了眼坐在另头的杨继明的几个徒弟,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们应该嫉妒得很。我听一个画工说,他们在背后说过你的坏话。等下上了山,你离他们远些!” 这个白天,絮雨爬了不少山阶,虽然天气热,人也很累,但最后登高所见的远景,还是令她心旷神怡,几乎忘记一切烦恼,仿佛回到从前跟在阿公身边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至于两边敌意,也不是现在才有,从她入画学的第一天起就感觉到了,不过,也不至于如林明远说得那样明目张胆,只在登峰顶后,两边人为争夺视野最好的一块地方起了阵小冲突,但很快平息,更未影响到她什么。下山后,杨继明更是背着人特意寻到絮雨,斥责他那几个弟子,叫她不要介怀。絮雨自然不会揪着不放,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她是在天黑之后回城的,归永宁宅,虽然人感到很是疲倦,但还是将青头叫来,询问白天的事。 青头告诉她,早上的钱一分没花,因为那边已经有人在做。是崔府的王舅母知道此事了,吩咐他不用管。不但如此,郎君午间还被叫去崔家吃饭,青头也一块跟了过去。 “是什么事吗?” 絮雨记得裴萧元与崔家人关系一般,尤其崔家主母王娘子,对裴萧元一贯冷淡。 “说是郎君母亲崔娘子的忌日快到了,王舅母想在慈恩寺为崔娘子做一场水陆法会。明天起,我或也要过去帮忙,若是去了,小郎君这边怕是不能照应。不过,等事情一完,我便立刻回来!” 絮雨问了声日子,连忙道:“你尽管去。若是忙不过来,这边宅子里的人,都可以借过去用。” 青头摆手:“不用不用!那边有个现成的女娘,有她在,应当就能照管了。” “哪里来的女娘?”絮雨迟疑了下,问了一声。 青头见她感兴趣,便一五一十地讲了他今天的所见。说,晌午跟着郎君来到崔家商议法会的事,王舅母的身边有个女娘,名叫王贞风,和郎君差不多的年纪,也出自王家大族,是舅母的本家侄女。听说从前定过亲,因还没过门,夫家人便病死了,她心灰意冷,就此未再议婚,留在家中助力母亲主持中馈,这回就被舅母叫来帮忙做事了。 “不但这样,那女娘的父亲,听说还是郎君父亲的部下,从前跟着郎君父亲阵亡在了北边。果然是大族女,忠良后,难怪我第一眼就觉那女娘大方又能干,郎君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有她在,再好不过了。” 絮雨呆了一呆。想了下,问:“那么你家郎君那边住的地方,想必也要这位女娘帮王舅母去布置了?” “想必是。” “你送去的那顶帐子,也是用不到了?” 青头点头:“我给郎君看了,他说睡不惯。” “你有没说是我叫你买的?” 青头再点头:“自然说了!” “明天你就去,把帐子拿回来!”絮雨毫不犹豫,立刻吩咐。 青头眨巴了下眼:“郎君叫我收起,我就带回来了。” 絮雨再也忍不住了,心头一阵无名火起,道:“再好不过了。给我拿去烧了!” 青头一愣:“这么好的帐子,为何烧掉?” 絮雨道:“我的钱买的,你管这么多作甚?叫你烧你就烧!” 青头抵死不从:“不行不行!你的钱也不行!好好的帐子拿去烧,要叫裴公知道,我腿要打断!小郎君你若实在不想要,就先存我那里,我收好它,保管不叫小郎君你看见惹你烦!” 絮雨被这小厮气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拂手将人打发走,独自一人又坐了片刻,忽然,外面仿佛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仿佛有人正在走动,不慎踩在小石子上发出的声音。 她走到门后,一把打开门,将正偷偷离去的杨在恩吓了一大跳,慌忙回来告罪,说方才知道她外出归来,所以过来看是否有事吩咐,见絮雨也不作声,只盯着自己,擦了擦汗,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