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荣在我们搬家前一年考上逢甲大学,四年的大学生活都在外住宿。在他大四时,文倩出嫁,老大也有稳定的女朋友;原本热闹的家庭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大嫂是个直肠子低敏感的人,对大哥唯唯诺诺,对家的转变却毫无感觉。但感觉敏锐的大哥,对家的转变有强烈的反应,情绪也跟着起大变化。他开始觉得生活冷清,也嚐到寂寞的滋味。他无法忍受长期的孤寂,他希望每天都有轰轰烈烈的事发生。他的情绪比从前更为激动,常用最深的怀疑去扭曲平常事,让原本稀松平常的事变得不寻常,且内藏阴谋。 最近国荣交了一个台中的女朋友,假期很少回家,老三国辉常和朋友登山,有空也常来泰山陪阿嬤,常常聊到吃过晚餐后才回家。大哥开始来泰山追问他三个儿子的行踪,因为他不信他们会同时交上女朋友,更怀疑他们同时不在是被他阿嬤诱拐走了。妈仍是多年前破坏他们家庭的罪魁祸首。不论事实如何,也不管妈怎么解释,他就是无法停止对妈的怀疑和不满。他怒气冲冲地说:「他们常来你家,你不能否认吧!」 「我没否认,只是事情…」 他不给妈妈说明的机会,说:「不否认就好。他们来,你总会跟他们说话吧?」 妈妈像被审问的犯人一样回答:「我当然不可能对他们不理不睬。」 「你疼孙子,我这个老爸就欺侮他们啦!你为了让你的家旺起来,就骗他们来这里。你知道吗?家里的人都往外跑,对我们家影响有多大,我的生意都快跨了,你却越来越发。你看!阿淑本来只是个白痴,现在月入一、二万块,我呢?每个月文具店做不到两千块的生意,国辉又成天往你这里跑,谁来看管生意?所有福气都给你拔走了,你的心最黑了。」 「你…」妈举起发抖的手刮了大哥一个耳光,我拉住妈,妈边哭边骂。我衝过去把大哥推出门外,狠狠地告诉他:「爸不会原谅你的,以后你别到我家来。妈是我的,我不准任何人欺侮她。」我把纱门关上,大哥没推开纱门,只是恶狠狠地钉在那里,好久好久以后才离开。 「你为什么要拉住我?这种儿子应该让我多捶他几下。你听他的话多毒,居然说我的心最黑,早知道他会这样对我,周岁出痲疹时,我也不必那么费心的照顾他,阿重伯教我用小火烤,帮他逼出痲疹的毒。烤手,手的水痘出来,烤背,背的水痘才出来,水痘烤出来了,烧才退,一条小命好不容易保住了,竟然是养一个仇人来虐待我们两个老的。前几年乱嚐草药,病得那么利害,要不是我问卜求神,他能好得这么快吗?今天,居然说我的心最黑。」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静静地陪着她。 妈一抱怨起来就没完没了,扯出爸爸、小姊等陈年往事,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怜的母亲!老伴走了M.dgLhtoYoTa.COm